可偏偏那灵活的鞭子下一鞭便险险扫在了小姑娘眼尾,将她眼角都抽打出血痕之后,织雾呼吸都绷紧了几分。
是血……
织雾眼前好似产生了一瞬的黑。
陷入黑暗中的可怕画面,让她站在原地时,指尖有了轻微颤抖。
当日的她可也像这个小姑娘一般……孤立无援到了极致?
她再度撑开眸,看到杏玉那张明显长开的五官,除却上挑张扬的眼以外,其余和她的父亲顾宣清竟那般相像……
那副熟悉的面孔似乎也一再提醒织雾,自欺欺人也总该有个度。
织雾双手攥紧玉盒,随即出人意料地上前一步。
“郡主……”
杏玉动作顿了顿,发觉是一个陌生女子在唤自己。
这女子生得十分出众,和京城里的美人不同,她看起来宛若雪夜独绽的白芍药花,白泠泠的花瓣上裹着一层糖霜,气质清纯之余却还显出几分甜妩。
尤为惹眼的是,她周身那种冷白腻玉的肌肤当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白。
杏玉曾一度在些被当做玩物豢养的人身上见到过。
她抬着下巴,高处俯视,“你是什么人?”
织雾不动声色地上前,语气轻道:“我是云陵顾氏,特来向玉山侯献玉。”
杏玉一听见她那迂腐父亲便觉头大。
顾宣清打算等寿宴一过,就将杏玉送入女子学院将她禁闭三年。
杏玉哪里肯依,眼下,她着急要将这少女抽打得鲜血淋漓,好进宫去向天子借题发挥。
因而在听见织雾故意提醒了她父亲的存在后,杏玉更是吊着眉眼冷笑,“滚远点,要不然……连你一块打。”
她极其唬人的一鞭子下去,织雾却不闪不躲。
眼看杏玉那一鞭子就要毁了小姑娘那一双眼,织雾却下意识用手里的东西挡了一下。
盒子滚落在地,里面的玉瞬间碎裂成了两截。
晶莹美玉滚落在地上碎裂的画面很是刺目。
纵使府上不缺乏美玉,可美玉裂开,向来都视为不详。
父亲寿宴在即,哪里有触自己父亲霉头的事情?
杏玉怔了一瞬,心头竟真有些动怒,正要继续扬鞭子发怒。
可下一刻那鞭子末端却被禾衣一把揪住。
杏玉原只吊儿郎当地坐倚在那粗糙假石上。
她自从成了新君最宠爱的郡主之后,几乎没有人敢冒犯她。
更别说一扯之下,会有人让她直接栽下了假石,将手臂蹭出大片血痕。
疼痛刺辣的滋味从手臂处传来时,饶是杏玉自己也愣住了。
周围的下人瞬间吓得头皮发麻,赶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这比眼珠子都还金贵的主子搀扶起来。
接着便发现杏玉手臂上渗出了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