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想不明白,自己将太子当做关门弟子自幼便灌输他心术不正的东西,当天给太子喝鹿血酒,在花楼里奖励太子三个绝色花娘,让太子第一次开荤,明明是天底下男人都求之不得的好事。
为什么反而会让太子对他动了杀机?
国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跟在太子身边的温辞却很清楚他的作用。
国师活在地底下,日后也是用来控制天子。
温辞有时候都会佩服太子的想法。
当时所有人都清楚,活生生的国师对天子有多重要,是天子视若神明的仰仗。
可谁也想不到,制造出一个“死而复生”的国师,让天子相信死人真的可以复活后……这足以让天子届时卑微到像狗一样匍匐在太子面前,哀求着太子将国师给他。
国师看见太子,照旧将自己当做是他师父,嗓音沙哑地嘀嘀咕咕道:“这世间原本畜生才是主宰,人如豚畜,任动物宰割。”
“人之眼,畜生食之可以明目,人之心,畜生食之可以增智慧,人之肠,洗干净后同样是畜生所爱……”
“人指如糖棒,被幼畜含在口中,吮吸血汁……可世道颠倒,人成了主,畜生反而待宰,只待乾坤颠倒,人再度沦为待宰之物,你我何不联手,提早为他们解除业障?”
国师觉得太子可以做的太多了,太子坐上皇位之后甚至可以灭世。
当世上所有人都死光,世界里的罪孽自然也将全部都清楚干净,还天地一片清气,待那时,云层化作金光,裂开一道缝隙,死去的人就会从裂缝里跳下来,重新降世,且直接落地成神。
死得越惨的人越能提早成神。
因而国师身上的伤痕都是他自己所作,连他缺失的右耳也是他自己割下来,自己生食下肚。
“可惜,我到底还没有达到成神的资质啊……”
国师碎碎念了很久。
太子等他终于说累了之后,才缓缓张口问他。
“最近孤总是无法凝神聚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是怎么了?”
晏殷从来都由理智支配,可近日却不是如此。
他会向国师请教,让对方骤然失语。
国师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哑声说道:“是失心了。”
“身体躯干皆该听从自己的安排。”
“只要太子主观上去调动,它们都会服从。”
他要吃甜的,舌尖就会乖乖品尝甜食,他想听古琴,耳朵也会从容聆听,若想嗅一朵花,鼻子自会盈满花香。
“只要殿下有意识地去调动它们,错误的东西很快就会得到修正。”
“是这样么?”
太子似乎又并不是想要从国师这里得到答案,只是过来看看国师自欺欺人的模样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