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按捺不住, 主动迈出宝珍苑,令沉香打着灯笼陪她去止悦阁中求见太子。
在太子允许她独自入内后, 织雾走到里室, 才瞧见对方的确仍旧在忙碌政务。
男人身体略微消瘦了一些, 可于灯光下的面容却依然无损俊美。
隔了数日乍然见到对方,织雾心口似都要开始不安。
晏殷却只是头也不抬地问她, “宫人说, 你服用完肉羹之后, 心口便没再疼过。”
没有盛怒, 没有讥讽。
好似他回来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织雾心跳愈发促促, 她轻声回答:“是不疼了。”
晏殷继续说道:“去猎狐之前, 孤寻了一个道人算过,也许也是顾盼清这个名字太过晦气……”
“孤打算为你改名,你的新名字还叫阿雾可好?”
织雾听到这里, 心口愈发慌乱,她轻声道:“殿下……”
太子问她, “喜欢什么姓氏?”
织雾顿了顿,口中答他,“那便还叫陈雾。”
陈雾是她在桃花村时的化名。
“到时候,待我嫁入徐家之后, 便改用陈雾这个名字……”
晏殷笔尖猛然一顿。
在他抬起黑眸看向她时,织雾霎时悬起一颗心, 攥紧指尖后继续缓缓道:“是我骗了殿下……”
“我的心口从来都没有疼过。”
“前些天也只是怕殿下不同意我与徐公子结亲,所以……也是在欺骗殿下。”
所以即便太子会数日围猎, 不眠不休,也从未打动过她的心。
太子面前温和的神态,在下一刻忽然将桌上所有东西全都拂到地上。
死寂的室内像是无端炸开的一道惊雷,劈得东西七零八落,碎片都因那过猛的力道而炸裂溅射。
外面的宫人皆被吓得双肩一颤。
可她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朝门缝里张望分毫。
涂奚听见屋里的动静后,握紧手中弯镰,他的语气愈发咬牙切齿。
“她竟敢背刺殿下——”
温辞神色并未比他好到哪里,却只是摩挲着自己的剑鞘,语气微嘲,“你倒不如问问,她何时没有背刺过殿下?”
从在桃花村开始,她便一直在伤害太子。
温辞却不知这女子这样会蛊惑人。
每每给人一刀之后,却又会给人一颗糖丸般,让太子殿下一次次伤疤甚至还没有好全就忘了疼。
乃至后来,她是假千金,太子也护,她放走瑾王,太子也当做没有发生。
她私底下小动作不断,让太子玩命似的不睡觉也要为她猎到珍稀罕见的火狐后,在太子回来后,又给了太子一刀。
甚至太子都不去招惹她,她竟还要上赶着来往人心口捅刀。
她若有一分一毫喜欢过太子,焉能如此狠心?
室内。
晏殷一度也的确想要问一问这样的问题。
问问她,心里可曾有过他……哪怕一丁点?
一丁点是多少?
晏殷嘲讽地想,也许真该问问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