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中满是戾气，染上杀意。

大明朱雀在他手中嗡动，似在渴望着鲜血。

神志在清明与混沌杀意之间翻涌。

伸出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他想上前叫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上的白衣早就被血染成了红色，无双眸中明灭着的是杀气和爱意，这让他感到血液如发病般的悸动，满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

他摇晃着，艰难维持的一丝清明让他止步不前。却终究是支撑不住，大明朱雀从他手中滑落，他也从楼阁上跌落了下去。

同时，魂入太虚大梦一场的林朝朝缓缓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了一瞬，林朝朝视线中无双一身血衣，宛如凌空折翼的鸟儿飞速坠落。

心脏猛然一缩，身体比理智先行，她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随着无双凌空跳下。

她要接住他。

这个想法突兀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他在下坠，一身的血红让人心惊肉跳。

烈风如刀，刮在林朝朝脸上生疼，甚至那空中的叶片也打在了她脸上，留下几道道细小的血痕。

绿衣飞舞，如断翅的蝴蝶。

林朝朝伸出手，平生从未如此急过，视线中的无双在下坠，耳边是呼啸的狂风。踏云乘风步运到极致，林朝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快成这样。

空中的绿影零散，但最后还是和染着血红的白交在了一起。林朝朝在空中抱住了无双，只这一下，便染了半身的血。

抱着无双用轻功懈去坠落的重力，终于带着他安稳落地。

“……无双？”

她不过做了一回现代梦，怎么就成这样了？

落叶漫天，怀里的少年一身是血，林朝朝颤着手为他擦了擦脸上的血，然而他突然睁开了眼，里面一片血腥的戾气。

“你……”

他瞪大了眼，死死攥住了林朝朝擦血那只手，凶戾和悲伤交织在一起。

“是我。”

他的力气大到像是要把她的手腕直接捏碎，但林朝朝也没振开。她清丽的眼眸几乎要落下泪来，发簪刚刚被风拍落，一头长发披散。

“何必救我呢？”

带着心疼，林朝朝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想去拿身上的丹药，因为被他攥住，动了一下，但下一刻就被他更加大力的捏住，仿佛濒死致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凭什么？”他这样问道，神情间的魔性未散，像一批匹受伤的狼，腥红的眼中充斥着凶狠。

凭什么你可以这么随意的放下我，凭什么你可以这么不在乎我？

他突然扑起来，狠狠咬住了林朝朝的脖子。

“啊……”

林朝朝被咬的不自觉向后倾去，却忍着没有推开，没被捏住的那只手紧紧拥住他。

“无双，”她痛的喘了两下，

“静心，凝神。”她的声音冷静，即使最薄弱之处被人啃咬着也依旧冷静。

颈侧缓缓流下一股湿热，无双像护食的狼崽叼着食物不肯松嘴。

但似乎是嘴里涌入的腥甜味让他清醒了片刻，眼中凶戾的红光闪烁几下，最终淹没于一片平静。

两人的血融在一处，他慢慢松了嘴，但手还是不放。

“姐姐……你骗我……”他唇边血色更浓，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无助地呜咽。

“你说过，等我成剑仙，你要嫁给我的。”

他的气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褪去凶煞之后的眼眸里尽是脆弱。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你让我看着你死……你就这么，这么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半跪在林朝朝怀里，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说过，你心悦我，你骗我……”

他说着，又生气又慌张，眼角慢慢流下一串眼泪，晕在了他唇边的血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