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没了余力去运气轻功减缓掉落的冲势。

但在他视线朦胧的最后一刻，似乎看到了一青一紫两道剑光飞射而来。

他被什么东西接住，勉强安稳的落在了地上，但还是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便晕了过去。

“雷无桀！”

萧瑟他们看着却只能干着急，发怒时莫衣的威压此刻比方才更加严重，他们此刻莫说动弹，便是连运起真气都十分困难。

“姐姐……”

无双撑着大明朱雀半跪在地，看着面前接住他们后插在地上一青一紫的两支细剑。恍如那日九龙寺外，他的轻霜剑乖乖巧巧的任她指挥。

“我本不想杀你们。”莫衣站在了一处树顶，那棵树已经被方才无双和雷无桀那一剑烧得只剩下树干。

一般人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现在想杀了。

风起了，莫衣右手一挥，化风为刃，自他掌心之下，千万杀机。

无双仍然在蓄力，只要他不死，只要他的剑还握在手里，他就不能让他的朝朝有半点差池。

哪怕是玉石俱焚。

内力近乎泄尽，到最后无双能拼的唯有一身血肉。

“先生。”

一声女音，宛如云烟。

莫衣掌心之下的风刃最终还是没有落在两个少年身上。

因为有一道绿影，踩着满天落叶飞来，挡在了半空。

“手下留情。”

她端端正正地揖了个道礼，指尖却发着颤。

若不是方才无双和雷无桀的一剑让莫衣受了些影响，划的那道屏障松动了片刻，林朝朝此刻也出不来。

她方才总共出了两剑，以她现在的身子，这两剑已经让她内里空虚，而今面色苍白如雪。

风停了。

莫衣的眼神落在那一抹绿影之上，闪动一瞬间的温和。

“你要救他们。”

“不错，还请先生留情。”

林朝朝抬起了头，单薄的背影宛如一棵瘦弱的青竹。

清冷而坚韧。眉宇间有着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淡然。

她站在莫衣面前，一身绿衣飘舞。眼神直视着他，同样无惧无畏。

莫衣需要这副躯壳，就不会伤她。所以她有恃无恐。

莫衣同样直视着林朝朝，一身威压落在她身上，而她不躲不闪，直挺挺的对上。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魂魄将死，还请先生怜之。”

或许是这句话稍稍唤起了莫衣的一点悯心，他轻轻点了下头：

“他们若不阻我，我自然不会如何。”

莫衣右手一伸，再次擒住了林朝朝的肩膀。

“尤其是他。”

无双现在仍撑着剑摇摇晃晃地站起，指着上空的莫衣，道：“放开她。”

只看得林朝朝，心中一叹。

她好像，真的很对不起无双。

“无双，”林朝朝的声音温柔无比，落在无双耳朵里却如锥心。

“收剑吧。”

不值得的。

“姐姐……”

无双的眼眶瞬间红了，

“不能，我不能……你信我……我可以……”

可以救你的。

他握紧了剑，竟是想要再次起势。

林朝朝能感觉到身旁莫衣的气势也在变化，若他们俩再打一场，无双非死即残。

“还请先生记住我们的交易。”让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去换萧瑟和叶若依，对于生志不强的林朝朝而言，不亏。

但对于无双而言呢？

万万不能。没有什么能比仙女姐姐更重要。

所以他拼死也要打。

林朝朝看着他，少年白衣，风华无双，若没有遇到她，便也不会有这么多嗔痴。

手指一挥，原本插在地上的紫藤剑嗡嗡而起，在空中极快地掠了一圈变成链鞭，牢牢缚住了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