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夜视能力极强,盯着安泊湿漉漉的眼睛,一时没有回话。
安泊再接再厉:“你看你这么坐着睡也不舒服,两只脚还放在地上,怎么能睡得好?”
败了败了。
威尔伯特妥协,还是上了床,一切都遵照着病患雄子先生的指示进行,硌虫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也好不容易消下去了。
终于能好好睡觉了。
威尔伯特和安泊双双闭上眼。
两个虫一个注射了抑制剂,一个病号,这么一折腾已经很晚了好不容易安分下来,入睡地倒也快。
只是第二日清晨,因为醒得不够及时,场面又陷入了另外一种极端——
率先听到响动的是威尔伯特,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熟的觉了,如果醒来不面对四双盯着他的虫眼就更好了。
视线微微下移,安泊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他的怀里,被他稳稳地抱着,露出来的半张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
主治医师一见威尔伯特醒了,紧张地连忙对他比了一个“嘘”的姿势。
因为雄虫大多心理素质极差,面对医疗仪器检测会存在心跳加速,各种指标异常的情况,极易造成误诊,很多医师会选择在雄虫睡着时进行会诊。而且安泊上一组数据是在他应激昏迷过去时测量的,这个时候测量会得到相对准确的差值。
威尔伯特一时无言。
医师和护士也就算了,威尔伯特审视着同样站在床边的黑发雌虫。
看来他就是季星。
威尔伯特有印象,这是昨天坐在安泊左手边的那个虫。
这虫和昨天一样,一副朝他示威的样子——如果没有露出眼底那几分幽怨和不甘心就更好了。
威尔伯特干脆重新闭上了眼睛。
主治医师和夜间的值班医师低声交流了几句情况,清晰地传入了听力极好的威尔伯特的耳中,安泊的几项重要指标已经彻底降到了平均值,他的雌虫素确实立竿见影。
其实威尔伯特也没有想到他和安泊的虫素会达到如此高的匹配度。
毕竟全虫族对于雄雌匹配度这件事已经处于一个放弃治疗的状态了。匹配度普遍极低、高匹配度发现率约等于零,有的时候真的千载难逢遇到那么一两个,也会因为过大的年龄差距、地理位置遥远、一方或双方已婚导致雌虫当不了雌君等等原因不了了之。后来干脆把匹配值筛查移出常规项目了。
据说高匹配值的双方对彼此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威尔伯特嫌弃地睁眼看了一眼怀里的安泊,对这一点十分怀疑。
致命的吸引力?安泊对他倒确实挺致命的,最近几次见面都存在不同程度被气死的风险。
或许感受到了威尔伯特的无语凝噎,深睡中的安泊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但是睡着了倒是挺讨虫喜欢的。威尔伯特承认自己有些受用。
医护们观察完情况已经悄声的准备出去了,其中一个对威尔伯特摆摆手,示意他接着保持原状好好休息。
季星则没有跟着出去,而是坐在了隔壁床上,低头看着通讯器,全程也没有和威尔伯特交流两句的欲望。
威尔伯特闭上眼,怀里的雄虫贴着他,雄虫素温和好闻的香给他周身都带来了一层暖意,困意不由自主地重新袭来。一向睡眠不多的他竟然又睡着了,还是在房间里有另外一个陌生虫的情况下
安泊感觉自己一夜都卧在炉火旁边,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勾睡了极其舒服的一觉。他终于心满意足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像个球一样蜷在了威尔伯特的怀里。
于是美好荡然无存。
威尔伯特还在睡,安泊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可是人家充当超大号香水陪了他一整晚,叫醒他很明显是一个不太道德的行为。
安泊眨巴着眼睛,然后看到了坐在对床的季星。
季星十分温柔地笑了,于是安泊也笑,但安泊总有一种季星的微笑中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