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测,夜里盖在安泊身上的那件外套发挥了新的用途。

头上罩着外套被背了几分钟,安泊逐渐适应了威尔伯特不紧不慢的走路频率。

温暖, 黑暗, 可靠。

三个因素加在一起,安泊感觉自己在这十几分钟的路程里迷迷糊糊又见到了周公。

等到外套被拿了下来, 安泊重新从睡梦中抽离,这个时候他已经安安稳稳坐在了一个像小车一样的白床上。校医院的医师这时已经检查起了他脚踝上的伤。

“不乐观。”医师严肃地说道。

好吧, 又是不乐观。安泊觉得这两天两次在两个不同方面收获医师这个评价可不是什么好事。

威尔伯特任劳任怨地当起了安泊的搬运工,等配合进行了一通检查后,医师下了最终定论。

“轻微骨裂。”

安泊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有多严重呢:“还好。”

“不。”医师为安泊的心大所深深折服,“雄子,虽然您此刻置身于雌雄比为20000:1的学校, 但这并不意味着您真的是个雌虫。”

噩耗终于再度降临。

“您的伤非常严重。”

按理说安泊应该即刻预约校医院的医疗舱服务去修复损伤,但是安泊听到了医疗耗时为六个小时后果断拒绝:“不要。”

医师露出了大为意外的神色,看向了自己此刻唯一个帮手, 虽然他也不知道威尔伯特能否对自己关系暧昧的前夫进行有效劝诫。

“你又哪里不如意了?”威尔伯特一级戒备,“好好治疗, 你明明六个小时以后就能痊愈。”

“这样会错过考试。”安泊纠结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爱学习到这种程度了。”威尔伯特几乎要被这个意想不到的理由气笑了,“这场考试可以办理补考, 你下周去教务处参加补考生的统一考试就行。”

在威尔伯特心中这场考试根本算不了什么, 以安泊这个可怕的学习能力,补考多复习一点时间一定能取得一个非常好的成绩。

安泊摇头:“你不懂。”

威尔伯特见了鬼的眼神充满了质问。

“昨天我以为今天就能考试, 所以我进行了大量的阅读背诵。”安泊解释道, “你懂这种感觉吗——就是其实你背了半天的书,但是保质期只有一天, 如果今天不能考试,我昨天就白背了。”

“?”威尔伯特一时之间没有从这个歪理邪说中缓过神,“这是什么道理?”

“考前突击速成啊。”安泊回答得很坦然,这是他多年大学考试中练就的一项神功,他和他曾经的室友们把这项代代相传的神功取名为“背完就忘”。

他侧过头反问:“我昨天背得那么快你难道不觉得很不对吗?”

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语言比较敏感,另一方面是他对可能影响他挂科的考试存在着极强的求生欲。

“”威尔伯特迟疑地说道,“昨天的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被耽误的天才。”

医师不理解但大为震撼:“那等下周补考的时候再突击一次不就好了?”

“那我就会失去第一次的状态和激情。”安泊没有办法和这两个外星人解释,“这个方法只有第一次复习的时候才最好用。”

虽然他现在对塞尔温语已经是初步入门的程度,但是他真的不是几天能背下全部字典和语法书的那种过目不忘的天才,一周后补考的状况不会比现在更好。真要想学好一门语言,或者只是说单纯消化那两本书形成长期记忆,安泊需要更长的周期。

威尔伯特和医师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在彼此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浓重的困惑与极度的邪门。

“走吧。”安泊下意识地从医用座椅上站了起来,然后脚踝处的疼痛迫使他“咚”地一下在威尔伯特面前摔了今天的第三次,但是这一次他少了几分羞窘,已经能若无其事地从威尔伯特的手上借力,单脚站了起来。

“我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