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扫过,可惜车内太简洁,她无法借之分辨出更多和十一有关的信息。
“送我到上次的酒店就好。”
车绝尘而去,明明可以走更近的路,但驾驶者出于私人原因,竟选择沿漫漫的海边大道缓慢前行。
十一开得很稳,不同于云婷十年如一日的粗犷车技。
一定是因为,过去被云婷折腾怕了,沈霏微想。
毕竟她掌方向盘时,也习惯开得更慢一些,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和云婷有分毫的相近。
谈惜归的车上,甚至没有音乐,整辆车安静得和她的脾性如出一辙。
若非她中途将车窗打开一道缝,容海风呼啸入内,这密闭空间怕是直接静如凝滞。
过会,谈惜归问:“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吗。”
前些天夜色浓烈,即便街灯烁亮,再用心的观察也总会有所纰漏。
如今在这阳光明媚的海边大道上,沈霏微借聊天时的注目礼仪,直视起身边驾驶座上的人,坦白说:“要么环境不好,要么离公司太远,要么就是房型不讨喜,还没找到心仪的。”
她随之一笑,对自己的挑刺难伺候进行自嘲,“明明只是想找个临时居所先将就,但就是定不下来。”
谈惜归的目光,隼一般精准而飞快地掠向一边,她默了少倾,慢声说:“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留意。”
借由对方找到居所,并非沈霏微的目的,但沈霏微还挺好奇,十一会替她留意哪个地段、什么样的房子。
“你有什么要求?”谈惜归问,问得很慢,比平常多出一分莫名其妙的优柔寡断。
她映在内后视镜里的一双眼,成了受鸟雀惊扰的湖泊,荡出一圈泛泛水纹。
换作是在六年前,这样一句话根本没有脱口的机会。
它简短而犀利,将两人刻意遮盖的生分,呼啦一下拖拽到灼灼赤日下。
但沈霏微可惜的劲已经过去了,她会惦念往昔,却不会止步不前,她更在意当下和未来。
她看到谈惜归映在镜中倏忽变换的目光,有如触碰到对方内心一隅,怡然应声:“开阔,向阳。”
一顿,沈霏微又补充:“安静。”
当年在春岗时,她是那么向往喧闹,愉悦时奔赴喧闹人潮,难过了也借喧闹镇痛,如今一改前貌。
这么说的确会将生分翻倍,但沈霏微没有咽下这二字。
既然她想试探出对方在这六年里的所有未知,其一前提便是,她也要赤诚示人。
“记住了,过两天我会给你电话。”谈惜归平静地说。
“也不是那么急。”沈霏微慢声。
数秒寂静后,谈惜归终于打开音乐,很突然地问:“剪彩日是在哪一天?”
沈霏微心道果然,于是详尽回答:“在九日上午,十点五十八分。”
详细得过于郑重,似乎不只是一个口头邀约。
“我会到场。”谈惜归予以承诺,头发被吹进窗的海风打得很乱,齐整的发梢像波涛那样旋动着,变得不露棱角。
好像一切疾旋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