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礼貌的。
“青竹生病的时候,总是很需要有人在身边陪护。”陆助理小心翼翼提了一句,难得的,有些担心应许不会同意。
这换做往日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情绪,毕竟……说得难听些,应许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无论怎样都会粘着顾青竹,不肯远离。
但随着见到顾青竹越来越多暴戾的模样,她的立场也不自觉的更偏向应许。
在看见女人略略点头后,她几乎长松一口气,格外感激道:“谢谢应小姐……”
*
神晕目眩。
不知道有多久,顾青竹没有躺在树荫下,任由光洒落自己的脸上。
她感到了难得的快乐,缓慢的翻了个身,尽管手臂传来阵阵疼痛,她也只以为是昨夜暴行的“副作用”,毫不在乎。
好开心。
她盯着大片的云,觉得如果在这个时间,有一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和她一起分享这片天空,就更好了。
以前似乎是有这样一个人的。
是谁呢?
耳边,传来很轻的呢喃低语:“青竹?”
顾青竹听清了女人的声音,她下意识抬起脸,看见的却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影。
“……许应?”她小声叫着,语气里满是惊讶与茫然。
女人似乎做出了回答,但顾青竹没有听清,她只是下意识的向对方伸出手——
“姐姐。”
这个被压在心中多年的称呼,再度被唇舌吐出,让顾青竹有种恍然的感觉。
尽管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却依旧紧紧攥住了对方的衣袖,再次重复道:“姐姐——许应——”
昏黑一片。
应许眯着眼,站在床边,看清了体温计上的数字。
39°。
怎么打了针还这么烫?
应许感觉有些烦,正想再去冲杯药剂,不管有没有用都给顾青竹往下灌时。
身后,一只手却突然攥住了她的衣角——
应许转头,只听见一句很轻的、格外眷恋的“姐姐”。
姐姐?许应?
应许放下了体温计,静了数秒,坐在了床边。
“怎么了?”
顾青竹的回应依旧只是那些简单的字节,好像这就是她掩藏在心中最珍贵的东西。
只有在这种最脆弱的时候,才会不舍的吐露几分。
衣兜内,手机很轻的震动起来,似乎是盛秋雨终于看见了应许的留言,匆匆拨来电话。
应许随手想去接通,那只攥着她一边衣角的手却骤然用力——
衣料摩挲的声音,在床榻之间骤然响起,手机就此摔落地毯,震动的幅度更大了。
应许听着噪音,深吸一口气,想将衣角从女人的手中轻轻拽出,顾青竹却又不抓衣角、改换成抚摸她的手。先是手臂、再是手背、最后是指节。
十指骤然紧扣,顾青竹终于问出了另一句话。
“为什么要走?”
应许盯着顾青竹那张即使陷入梦境、依旧紧皱眉头,睡不安稳的脸,嘴唇微张:“我是谁?”
声音低而柔和,给人一种蛊惑的感觉。
顾青竹被熟悉的信息素包裹着,下意识想寻求能缓解情绪的东西——
她牢牢抓住眼前的人,就像漂浮海洋中的海草,紧紧勾住了渡舟的一角。
“许应。”
“……姐姐。”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想你……”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