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好似这个门派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云念的身影已经跑出很远。
扶潭收回眼,回身望向身后已成废墟的望月台。
地面的蛇血已经干涸,四周的墙壁倒塌,寸寸塌陷的土地昭示着之前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我信他们。”他又重复了句:“我相信他们可以平安回来。”
扶潭真人喃喃道:“师弟,或许这些孩子便是唯一能救世的人了。”
温观尘轻叹:“你我也该退居后方了,放手让年轻人去闯。”
扶潭真人没再说话,并肩伫立目送云念越走越远。
谢卿礼换上了身新的白衫,乌发用玉冠束起,将那块龙扣戴在腰间。
穿过竹林,假山,来到一间密室。
修长的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如愿到了一方突起。
紧闭的石门被打开,寒意迎面扑来,四周尽是坚冰。
他走进来,正中间的冰棺中安静躺着一人。
他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看。
棺中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衣,满头青丝仅用几根玉簪挽着,面上画着精致又不失大雅的妆容,如果不看她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裂缝,她闭眼的模样好似睡着了一般。
谢卿礼从乾坤袋中取出方斜长的木盒。
打开木盒,一根金簪熠熠生辉,簪柄雕刻着映月花的模样。
他俯身小心将金簪簪进棺中人的发髻中。
那根金簪与女子满头的玉簪形成鲜明的对比,实在有些太过格格不入。
谢卿礼兴许也看出来了,低头轻笑了下。
“阿娘说您戴着一定好看,可我怎么觉得不如玉簪好看呢?”
他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拔下那根金簪。
谢卿礼靠着冰棺坐下,一向洁癖的少年席地而坐,冰室的寒意冷的彻骨,他的鼻息间呼出的气息都带了些霜花。
“阿娘在世时总与我说您,您与阿娘关系很好,当年您去世后,听说阿娘哭到昏厥,与父亲的婚期也推迟了许久。”
“这金簪是阿娘准备送您的礼物,可您去世太早,沈敬说您被葬进了皇陵,这金簪便一直没送出去。”
“当年谢家蒙难,老管家替我挡刀去世,舅舅和舅母以及外祖父外祖母死守谢家战死,阿娘带着我逃了出来,可也没逃多久,她说让我头也不回地跑,沈敬会来接我,可沈敬没有来。”
少年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说话。
许久后,一声叹息落下。
“小姨,我曾经怨过您,阿娘那么信任你的夫君,为何谢家蒙难他没有来,我明明知道不该怨您的,但我那时候没办法了,心里的怨恨急需一个宣泄口。”
“我逃出来后听说了沈敬在抓修士,我查到了当年的真相,我还是放不下您,十四岁生辰那天,我独自闯了皇宫,沈敬险些死在我手上,可皇宫修士太多,那时我只是个化神后期,我没能带走您,您怨我吗?”
没有人回应他。
安静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您应当不会怨我,阿娘说您人很好,若您在世一定会疼我。”他将头靠在冰棺侧面,仰头望着头顶上方厚重的冰面,“可以往我总是在厌恶我自己。”
“我讨厌自己,为何我是裴归舟的孩子,为何阿娘要为了救我将那东西随着父亲的修为渡到我体内,为何裴家、谢家、柴家三家因为我而死?”
“我逃出来后在妖域待了五年,那里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只妖便想吃了我,我也只有杀了他们,杀戮道登峰造极之时,人性也逐渐被蚕食,我曾以为我会成为一个怪物,我以为自己接受了这个结局。”
“可是小姨。”他的声音逐渐压低,“我害怕了,我不想变成那样。”
谢卿礼垂下头:“我后悔修杀戮道了,我不想失去人性,我不想认不出来他们,我不想灭世,我害怕变成那样,师姐会讨厌我的,师父也会不喜欢我的。”
“小姨您说,我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