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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成一团,又提笔蘸墨,专心练字。笔尖悬在纸上,洇出一团巨大的墨,他平静地看着那一团墨汁洇散周遭,也洇湿桌子。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

“咔哒——”

卧室里,窗没有关紧。

西洋象棋的棋盘上,夹击黑棋的两只棋被风吹散。

谢观鹤闭上眼,手指快速地捻过流珠,终于——“啪”声响起,毛笔被摔在桌上。他抬手扯过椅背的外套,快步走出房间,穿过走廊,木质楼梯上都是咚咚的脚步声。不多时,便是大门关上的声音,雨夜之中,引擎声也随之响起,一路远去。

谢观鹤坐在驾驶座,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路灯射入车内,明明灭灭。

副驾驶处,一个餐盒也被绑上安全带。

简直是发疯。

凌晨三点,司机都没醒。

谢观鹤这么想,可油门还是踩到底了。

一路上,车流带起激进的水花。

他的心也像悬在车轮上,升升沉沉。

雨水越下越大,在窗上敲出聒噪的声音。

一声尖叫从卧室里传出。

温之皎猛地睁开眼,身上全是冷汗,头发湿漉漉地黏连在脸上。她的面色苍白,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也分不太清过去与现在,四肢仍然发软颤抖。

她是谁,她在哪里?

现在几点了?

江远丞?

太多莫名其妙的关键词与场景全部涌到她的面前,她再也没有任何睡意,捞起外套穿好,起身喝了杯热水。虽然被噩梦缠身,但醒来后,她的恐惧感倒是消散了些。

温之皎捧着杯子,站在窗前,拉开窗帘。

雨下得格外大,雷电时不时闪过,给她带来了几分心惊。她又拉上窗帘,但下一瞬,她望见楼下伫立着一个身影。灯光的映照下,那身影仿若一只矗立在暗处的鬼怪。

她瞳孔骤然扩散,又急速缩小。

——不,不,难道是——不!

好不容易消散的恐惧感再次袭来,她死死地攥着窗帘。偏偏在这一刻,那个身影动了动,抬起头,雨幕之中,隔着遥远的距离,他的视线对准自己。

而这一次,那张脸上除了鲜血的狰狞外,便是平静无波的凝视。仅仅是这一瞬,她便迅速蹲下了身,犹如被盯上的猎物一般。

血液几乎要倒流,冷得她发抖。

好熟悉的眼神,几乎让她产生一个恐怖的揣测。

……他是不是全部想起来了?

只是一个揣测,她便发抖起来。

救命,救命,救命!

温之皎立刻爬向床,抓起手机就要打电话。死谢观鹤,不管了,丢脸就丢脸,比被恢复记忆的江远丞抓住强!她再也不要当他的精神抚慰猫了,太恐怖了!

她越着急,手指越和打架了一般,好几次拨错电话。

“嗡嗡嗡——”

她还没拨打,手机便震动起来。

温之皎下意识接起。

“皎皎。”

电话里,声音有些嘶哑。

熟悉,冰冷,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是江远丞。

在意思到的一瞬,她身体一动,瘫软着靠在床边。

“你醒了,我看到了。”

江远丞的声音很轻,仍是冰冷的。

温之皎呼吸的急促,身体动弹不得。

“我知道,一些事,解释不清楚。”江远丞声音里的冰冷消散了,轻极了,道:“我会走的,不用担心。”

温之皎沉默了很久。

她道:“为什么?你有病吗?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不会见你的,滚,我不知道你——”

“不用见我。”

江远丞道。

温之皎错愕起来,愈发恼怒,“你都站在我家门口很久了,江远丞,我警告你,我跟你的过去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