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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声音有种奇异的温和,平静的像走入沉眠的良夜: “慌什么呢。”

大家识趣的退了下去。

渐明月的脚就被定在了原地。

这个时候,薄奚却突然跟他说: “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会为难你。”他没有用那让人十分有距离感的讳称,从无坚不摧的壳子里退出来,渐明月才意识到原来他和普通人一样,也会受伤。也有软弱的时候。

他垂着低低的睫毛,看不清神色的眼睛就覆盖在下面,渐明月很不合时宜地发现,原来太子殿下也有这样多情的一双眼睛。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这时候,薄奚忽然咳了咳,渐明月连忙去搀扶他,他坐到他身边,给他顺气,眉头拧的很紧,手心冰冰的都是惊出的冷汗,相反,薄奚的手却很干燥温热。

他攥着渐明月的手,甚至让他觉得有些疼, “你对我,真的只是大哥哥么,”

这句话中的含义,就是个傻子也能明白。

渐明月抿了抿唇,却不说话了。

薄奚的声音有些颤: “在这深宫,我父不慈,我母早亡,他们都欺负我。”他以一种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委屈的话: “没有人会真正关心爱护我,明刀暗箭我见了太多,接近我的人也只是为了依附于我背后的王权。”

渐明月到底太小,听到这里心就已经揪了起来。

薄奚抬眼,作出一副受伤姿态: “我不愿意再娶一个何方派来的势力,枕边之人都要日夜提防,她会不会在睡梦中暗害我。”

薄奚将渐明月的手放到自己掌心。他的手小小的,薄奚两只手合围,就能将它团团裹住,他身上的每一处,薄奚都觉得可爱。

他又声嘶力竭地咳嗽两声,渐明月就担心地不得了。薄奚: “我没什么别的想法,我的想法都成了喉头的血,你让我咽下去我就咽下去,纵然你不愿意嫁我,我也不能强迫于你。我想要是,是两心相许,不是什么忠君之道,你可明白么?”

薄奚抽出手,将他推搡一把,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走罢。”

渐明月的心都要碎掉了。

他哪里想到,这么一个强势冷漠的男人,原来是这样的脆弱可怜。

他绞着手指,支支吾吾。方才薄奚说,他想要的是两心相许,那么什么才是两心相许呢?

十年来的并肩与共,十年来薄奚喂给过他的糕点,他们一起走过的,那段深深长长的路,就不算两心相许么。

渐明月想明白了这点。扪心自问,他已经十六岁,母亲也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他脑袋里第一个闪过的人是谁呢?

他没接触过什么姑娘,他的感情里除了这方面的空白,剩下的,就全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他以薄奚的喜怒为喜怒,以薄奚的图谋为图谋,他——

渐明月想到薄奚问他的话,一下子哑了声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薄奚明白这一点,只在自己确定心际的那一刻。

而渐明月明白这一点,却用了整整十年。

渐明月急急地跟他辩解, “我没有不愿做你的太子妃,也没有不愿与你相好一处,我只是一下子太突然,脑袋里没有半点反应了。”

薄奚不语。

渐明月含着那颤颤的声音,支支吾吾,紧紧闭着眼睛,脱口而出: “我对你,也是两心相许的!”

外头偷听的太监宫女们乐不开支,也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其实哪里有什么被刺客重伤。

明明是计谋深长远,吊的就是这一只被人卖了还数钱的渐明月而已。

东宫就是为的这样的喜事,也合该挂上两个红彤彤的大红灯笼。

第53章

屠刀

chaper53

池水跌宕。映出丞相府里挂出的一路红灯笼。

竹架做的灯骨外头是用米浆糊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