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什么呢?
将加害他的人一片一片亲手剐干净血肉,群狗夺食以泄渐眠今日之辱。
他竟然觉得,是渐眠在受折辱。他要给渐眠报仇么?
潜意识里的渐眠一口否认,怎么会呢,傅疏这样清贵疏朗的君子,手刃仇敌这样的事情都只怕脏了他的眼睛。
果然,他听到一声极轻的安抚声,他说,好好睡一觉吧。
这才对嘛,渐眠昏睡过去之前想,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傅疏。
薄奚推门而入时,他臆想当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傅疏坐在床头,正给熟睡中的渐眠盖上被子。
薄奚像只圈占领地的独狼,不错眼地将渐眠扫视一周。
干净的锁骨,干净的颈,还有干净的——等等。
傅疏的拇指落在渐眠一侧的唇瓣上,那里有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伤处暧昧,分明像是被谁偷了香。
薄奚顿了一瞬,嫉妒的要发疯了。
那显而易见的敌意不能被很好的掩藏,因此他垂下头,将那双被妒火冲昏的眼睛藏起来,他听见自己平淡冷静的音调,他说: “殿下这里就交给奴才吧,傅大人政务繁忙,还请早些回吧。”
当啷一声。
床头的搁板被撞倒。
薄奚猝然抬眼,对上傅疏居高临下掠过来的眼睛。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赤着的手臂紧紧攥住傅疏胸前衣料,他倚在傅疏怀里,只露出形状极好的尖尖下巴。
惹人遐想。
“傅大人这是……”薄奚温驯地笑笑,起身就要将人接过来: “殿下顽劣,若是做出些什么让大人见笑的事,大人还请勿见怪。”
他在提醒傅疏,不要痴心妄想。
两个身量相仿的男人对立而站。
一个清癯雅正充耳不闻,一个眉眼狠厉嫉妒成性。
“让开。”
傅疏声音淡淡, “他是你的主子。”
陈列在兰锜上的一把长剑被轻易抽出,他藏在文人政客下的皮子张牙舞爪的叫嚣起来。
傅疏单手抱着渐眠,三尺长剑在他手里运用自如。
他娴熟的并不像一个文臣。
那把危险的兵器此刻被吻在薄奚颈上,极具侮辱性地拍了拍他的侧颈, “但我才是能决定你生死的人。”
薄奚舌尖抵了抵上颚,他没有说话,单手握住了那把剑。
见血封喉,是把好剑。
滴滴答答的血砸在地上,薄奚轻轻笑道: “傅相当然能定夺我的生死。”
他说“但若是带走他?”
薄奚道: “不行。”
傅疏瞳眸微眯。
却在这时,殿门被砰一声推开。
枢日急急闯了进来,在见到殿内的剑拔弩张时惊了一瞬,才垂下头,禀报正事: “大人,出事了。”
他说: “静妃娘娘薨了。”
第29章
扶棺
帝妃薨逝,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傅疏略顿片刻,视线落在了一旁的薄奚身上。
觉察到冷淡凝望,薄奚笑了笑,略垂了身子,从傅疏臂弯中伸手过去。
傅疏指尖紧了紧,便听他驯染十足地, “大人慢走。”
他略一顿,便是这一顿,让薄奚顺理成章把人从怀里顺走了。
枢日侧身来迎,斟酌低声: “大人,议政店各位都等……”
傅疏抬手叫停。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思绪来,枢日识趣后退。
傅疏掸了掸襟口的褶皱,那是被某个小混账在睡梦中攥出来的痕迹。
傅疏侧眸审视,掠过的瞳眸简直要压弯人的脊梁。
薄奚却抬眼一笑,谁都没有他无辜。
傅疏动了动唇, “去议政殿。”
枢日下意识松了口气,他刚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