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起伏,惊险万分。
渐眠十分肯定,哪怕鹤柳风只是作者一笔带过的边缘人物,自己也不可能没有丁点儿印象。
更何况--
渐眠收回视线,又作一副懒样子,尾音模糊,吊儿郎当:“怎的我这长秋殿,无需通禀就能硬闯么?”
鹤柳风唇角一勾:“殿下犯下弥天错事,奴才也只不过是--依、法、行、事。”
似是早已看出他的难缠,不待人先开口,刷啦一下展开明黄绸纸。
渐眠的屁股沾在塌上,纹丝不动。
鹤柳风抬眸,嗤的一声:“殿下要抗旨不尊么?”
渐眠从榻上起身,双腿却站的很直。
鹤柳风身后的太监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若是渐眠不乖乖跪旨,就要身体力行地替他将膝盖弯曲。
这些人仗着背后的靠山,根本不将这位未来储君放在眼里。
他迟迟开口,一出声就是问罪。
“鹤公公,你好大的胆子。”
渐眠踢了踢一旁充当背景板的薄奚,使唤起人来理直气壮:“鹤公公伪造圣旨,还不快将人给孤拿下!”
伪造圣旨?这怕不是天大的笑话。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太子撒泼耍赖,小福子将头低进胸膛里,往侧一扫,薄奚竟然真的听话站起来了。
那架势......
小福子不敢说,但是怎么觉得,殿下才更像是欺负人的那个呢。
“太子殿下,我奉圣人之名。”鹤柳风拱了拱手,他微眯起的眼中有不耐和藏的很深的尖锐。
渐眠一眼就看出,那是不易察觉的--敌意。
他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鹤公公了?
渐眠懒得想,神色恹恹,转身就往榻上走。
主角攻有大开的金手指光环,若真那么容易被弄死,渐眠嘲弄一笑,也省的他动手。
鹤柳风身段极佳,太监服穿身上依旧风姿不减,他莞尔一笑:“我记得你。”
薄奚规矩行礼,唤了声鹤公公。
鹤柳风步步紧逼,脸上依旧是那副假人一样的完美表情:“你今日让开,我保你不受牵连。”
薄奚微微颔首,行云流水的动作叫人看不真切,再注目时已持刃立于榻前:“薄奚只听主令。”
他说,公公见谅。
鹤柳风盯着他,看了许久,眼中的深意叫人猜不透彻。
小太监们动不得渐眠,替公公教训一个小奴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但鹤柳风拦臂一挡,摇了摇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小太监们咋舌。
鹤公公的手段,别人不了解,他们这些贴身人再明白不过。
能被鹤公公如此严阵以待......
锵--
是兵刃碰撞发出的摩擦声响。
九尾环出手,薄奚脚下却纹丝不动。
细链锻出的兵器,能守能攻,边缘都是开了刃的精铁,若是被轻轻带上衣角,是决计跑不了人的。
极阴毒的兵器。
像鹤柳风喜欢的东西。
渐眠倚在小凉枕上观战,事不关己一样的轻松,还要使唤小福子给他拿葡萄吃。
甜腻汁水顺着腕骨淌下来,是足能让人从剑拔弩张的兵械相争中分神的美景。
渐眠算着时间,若从安置营往京都赶,日夜兼程也该到了。
他承认是在赌,但总觉得,以他对傅疏的了解,不会让他赌输。
一声兵刃嗡鸣,随后是齐齐倒吸的凉气。
“鹤公公--!”这是身后的小奴才在喊。
“薄奚--!”这是小福子在喊。
渐眠抬眼一看,九尾环已经断成几半。鹤柳风半跪在地上发丝遮挡了脸上面容。
薄奚的剑也卷了刃,他立在原地,过了一个长长的喘息,才转身往渐眠这边走。
膝骨碰上地砖,薄奚声音清朗:“殿下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