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是今天白天来接秦追的那一辆,只是秦追要坐副驾驶时,丘戢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秦追刚想说他坐副驾驶,许谌舟就在驾驶座上略有紧张地说了声:“你坐后面就好了。”
他不想再被格里沙似笑非笑地说一句“你开车他坐副驾驶?”了。
秦追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坐进了后座。
这个位置就代表了很多东西。
车门被关上后,许谌舟问了句:“回酒店吗?”
秦追嗯了声,语气一如既往:“麻烦你了。”
许谌舟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开口。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重新没入喧嚣中,秦追偏头看着窗外的繁华灯火,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可他能怎么办呢。
秦追轻轻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扯了下嘴角。
车内安静了很久后,还是许谌舟先开口:“其实这一趟回国,我感觉你变了很多。”
秦追没有睁眼,似是反问,又似是附和:“是吗。”
当然是。
许谌舟心道。
如若换作七年前的秦追,他不会答应格里沙。
如若换作七年前的秦追,这会儿已经拎起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了。
如若换作七年前的秦追,早在他白天接他的时候,就开始一股脑地倒苦水。
说国外的菜难吃,说国外的生活不习惯,骂这个以第二性别分三六九等的世界,也骂血缘情感淡薄的家
秦追是性格好,但他不是没有脾气。
可他现在在秦追身上连脾气都看不见了。
他感觉这七年,秦追的棱角好像被磨平了。
当年那个他觉得一定会有奇迹降临在他身上,让他分化成、还是顶尖的人,已经消失在了七年的光阴中。
许谌舟抿住唇,有太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说也不知要如何去说。
秦追没有看他,却好似知道他的纠结一样,他轻叹了口气:“许谌舟。”
他不再喊他阿舟了:“你不用自我内耗,我猜得差不多了。”
许谌舟微愣:“什么?”
“秦家的事。”
秦追慢慢道:“以格里沙的本事,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他没有解决,让你来接我,还让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再让我去找秦牧聊聊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确实很了解我,也很了解秦牧。”
在许谌舟打电话给他,跟他说要不要来找格里沙帮忙时,秦追就猜到了。
找柳风没用,这件事只能来找格里沙。
只是他本来以为格里沙是为了当年他骂他神经病的事,却没想到格里沙想要的是他。但也正因为是后者,在格里沙早知道这事了却不提前解决的选择来看,他也知道,格里沙对他是势在必得,他可以说是没有选择的。
那么比起把场面闹得太难看,秦追还是选择顺势答应下来算了。
许谌舟不说话了。
秦追又叹口气:“我又不是傻子。”
他只是很多事情都懒得计较。
他这趟回来就是为了妹妹的事,既然格里沙能最快解决,那就选格里沙好了。
而且改对他而言太有诱惑力了。
到酒店门口后,秦追下车前,先跟许谌舟说了句:“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
他还不忘宽慰许谌舟:“不喊你‘阿舟’,不是怪你,只是格里沙好像会因为这个不高兴。”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他做过的很多功课。
说是等级越高的,对伴侣的占有欲就越强,甚至有些会出现很病态的掌控欲。因为不太理解,秦追还特意去了解过什么叫占有欲,怎么样算强。
而现在为了许谌舟的未来着想,他还是喊许谌舟的大名好了。
就像他坐在了后座一样。
不过他觉得格里沙人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