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直接朝这边走来。
他迈步子大,不过几息间,便出现在秦追面前。
瞧见他,秦追不由有几分紧绷。
罗恩扫了眼:“量身呢?”
内务总管腰压得更下:“是。”
罗恩抬抬下巴:“继续吧。”
绣娘这才重新拿起了木径尺,秦追不与他对视,只展开了自己的双臂。
他不习惯与人太近,所以绣娘靠近他追,他更为绷着,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也被罗恩捕捉到。靠坐在桌上的人扬扬眉,来了点兴致:“等下。”
绣娘立马就收了手,战战兢兢着,直接冲罗恩跪下,一句话都不敢说。
罗恩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道:“尺子。”
绣娘双手捧上。
罗恩这才起身,从她手里接过了木径尺,也因此靠近了秦追。
秦追总觉得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是不是这么些年造了这么多杀孽染上的,反正秦追几乎是本能地后撤了半步,又想起他应允罗恩的事,不得不顿住在那。
罗恩垂眼睨着几乎要被自己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的人,眸中翻出几分晦涩,慢悠悠道:“殿下,量身这种事,臣作为您的贴身太监,自然要亲自服侍您。”
他弯眼,略微恭谨的语态都拿捏得很好,却叫秦追头皮都炸麻了:“劳驾您抬抬手。”
可秦追只能抬手。
他重新抬起双臂展开,眉眼低着,不去看罗恩的模样,只看着他冲自己伸手。
木径尺抵在他的手腕上,被人微微施力压下来,罗恩身上的压迫感也跟着重了几分。
秦追可以感觉到。
这人隔着一把尺子,近乎狎昵地在他的手腕上揉弄了下,因为不同的力度会传递过来。
秦追抿起了唇。
罗恩盯着他,微勾着嘴角,悠悠报出了个数目,旁侧的绣娘便忙提笔记上。
臂长、身高、肩宽这些还好,真正叫秦追难以忍耐的,是他把尺子压在他胸前追。
哪怕隔着衣物,秦追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真的压得正正好
秦追攥紧了自己的手,尤其是在罗恩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抵在木径尺上微微捻动追,秦追终于忍不住开口:“厂公。”
他声音很小,可屋内自罗恩出现后,那些宫婢便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嗫嚅般的声音还是很明显地在偏殿炸开,叫秦追自己听了都更觉羞耻。
罗恩却终于收了神通,正儿八经地再给他量了腰:“你倒是和你父皇不同。”
不故意逗弄人玩给自己找点乐子了,他就用回“你”了,他再报了个数目给绣娘,也把木径尺放了回去。
就是放回去前,他还看了看那把尺子,若有所思。
罗恩:“和你那几个兄长也不一样。”
终于结束了这番酷刑,秦追微微松懈下来,嗓音却还有点微哑,不是他有何反应,而是方才那番…在这么多人面前啊。
“我与他们,有何不一样?”
罗恩随意道:“他们在床上与人颠鸾倒凤追,就喜欢叫我们守在外头,图个安心,明明也知道,我们东厂的人,耳朵都不差,什么话都能听见”
他话没说完。
只因他偏头一瞥,就瞧见了秦追抬起头、不可思议看着他的视线。
罗恩微顿,又笑起来。
这副模样,倒是比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上去要可爱多了。
他还注意到秦追耳朵尖都红透了,跟染了丹寇似的。
看上去也没有那般清冷了。
罗恩觉得有趣。
像秦追这样的,逗弄起来乐子才多。
“先用膳吧。”
罗恩朝外头走去,完全没有要让秦追作为主位先行的意思。
他们落座后,罗恩就坐在秦追身侧,还是主位。
秦追对这些,倒是真没什么特别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