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会对这个保护了自己的人毫无记忆,就连这天自己出门是要去干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能和自己在一辆车上的,应该是自己公司的下属吧。
云洲根据自己往常的习惯这么分析道。
这个下属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刚刚医生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不管是谁,他都救了自己一命,应该得到很高的补偿才对,虽然他所能给出的补偿,与对方的性命安全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份心意。
云洲这么想着,在手机备忘录里加了一条。
等他的情况稳定一点,一定要亲自去下属的病床前感谢他,还要去他家里慰问一下。
虽然云洲没有受什么伤,但是精神上的应激也让他倍感疲惫,这才醒了一会儿就又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给应许打电话,问他那日到底是谁跟着自己的,就又陷入了昏睡。
梦里,他好像久违地见到了一望无际的鸢尾花田,就连鼻尖都满溢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他看见自己一个人在代表爱意与希望的原野上奔跑,累了就在花田里坐下小憩,好像这整片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可是隐约间,他又感觉这一切似乎不是这样的,天地间原本应当不止他一个人的。
好奇怪啊,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呢。
在主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大脑先行一步地将所有与裴冽有关的记忆从云洲的脑海里彻底抹除,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剩下。
第92章 掌中旧物
人的大脑就像一台复杂又精密的机器, 机器上有一个隐蔽的重置键,只要按下这个键,记忆就会清空到只剩下初始状态。
大概是潜意识里仍旧惧怕车祸发生的那个瞬间,以至于大脑自发地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 云洲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就连昨日自己想好的、去看一看和自己一起出了车祸的“员工”的事情都已忘记,他只以为自己是和往常一样, 因为发烧入了院, 等病情好了也就出院了。
只是回到办公室里的云洲,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他如往常一样地处理文件,看邮箱里合作对象发来的信息, 给公司里的下属们开会, 一切都和他住院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问题就是, 他的记忆好像蒙着一层戳不破的纱, 遮住了某些触碰不到的东西, 只要他稍稍去想就会头痛,试了两三次以后,云洲也就放弃了。
而他也不是没试过问起应许,应许却只是语焉不详地含糊过去, 对他说“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让他不要担心。
左右公司运转如常,云洲也就只好顺着身体的意思不再去想, 和从前一样按时上下班,只是每天中午一点钟的时候,送来的饭变成了公司的盒饭。
云洲看着面前的饭盒, 毫无食欲地勉强拿起筷子,隐隐觉得自己的盒饭是不是换过, 之前好像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勉强吃两口就想要扔到一边。
可是之前的饭盒是什么样的呢?
他还是想不起来,也还是一想就头痛。
算了,既然应许说过不重要,一个饭盒而已,能有什么重要的呢?
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强迫自己回忆了,现在这样继续按部就班地生活也很好。
在与总裁办公室一墙之隔的助理办公室里,应许小声地打着电话。
“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吗?”
“还是得靠医疗手段吊着是吗?”
“云总现在状况还算好,就是好像从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一想起来就头痛,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觉得云总现在的情绪比之前好了很多。”
电话另一头,正是裴家的人。
裴远失魂落魄地挂断电话,看着和自己一起守在床边,保养得再也不能得宜的夫人,疲惫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裴母苦涩地笑了一声,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