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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忆彻底苏醒,回忆里那个朦朦胧胧的少年的身影终于在他的眼前变得清晰。

所以,自己在孤儿院里认识的那个少年,是裴冽。

全部事情的始末到了这一刻终于明了,云洲也就愈发觉出裴冽的可笑来。

从前,从来就没有人送过他鸢尾花,而是他将漫山遍野的鸢尾花送给了裴冽;而裴冽并未如他承诺的那样将自己带走,反而彻底消失不见;再后来,他成了裴家的小少爷,在大学里认识了裴冽,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裴冽眼中的替身,顶替自己成为了自己。

可是裴冽和他说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想让自己知道,他从来就没有什么白月光,有的只是自己吗?难道他还试图用少年时期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情谊绑住自己吗?

简直不可理喻。

哪怕舟舟与洲洲都是他,哪怕是给自己做替身,但替身就是替身,裴冽所给他的,也始终是虚假的爱情。

“抱歉,我不记得了,”云洲转过身将画作上的防尘布重新盖好,毫无感情地说,“这位先生,如果你迟迟不打算和我交易的话,我不介意将画买给林岩先生,三个亿也已经是很高的成交价了。”

“不行,画是我的,画是我的,不能给他,不能给林岩!”也不只是哪个词触及到了裴冽敏感的神经,裴冽有些神经质地重复了几遍,接着才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颤抖的指尖艰难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叠支票,小心翼翼地将数字填好,接着才将支票递给了云洲。

“他们不会珍惜这幅画的,只有我,只有我才会珍惜!”

第54章 照片撕毁

说完,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一样,裴冽颤抖的指尖自西服内侧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接着取出了那张旧照片。

“你看,只有我会珍惜, 洲洲, 只有我会珍惜。”此时的裴冽已然有些忘我,脱口而出的称呼也不自觉地换了回去。

他将那张旧照片递到云洲的面前, 就像是将自己的心也一并递到了云洲面前一样。

裴冽迫切地希望云洲看见这张照片能够回心转意, 因此眼底目光也带上了几分闪烁。

如果鸢尾花田不足以让洲洲怀念,那这张照片总可以了吧。

他还记得,少年站在花田中央, 露出一个漂亮柔软的笑, 虽然很害怕自己手里的“铁疙瘩”, 还是乖巧地任由他按下了快门。

舟舟对他说,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黑乎乎的东西, 其实他远远在孤儿院见过一次,好像是电视台来录什么节目,想要通过节目为孩子们寻找寄养家庭,只是他作为被其他孩子排斥的存在, 自然是又被关在了黑暗的储藏室里,等他被放出来的时候,背着摄像机的人都已经走了。

这是舟舟人生中拍的第一张照片, 自己洗出来以后还给舟舟看过,当时的舟舟又高兴又新奇,兴高采烈地对自己说——

“好厉害呀阿冽哥哥!原来这个铁疙瘩能把画面一模一样地记录下来, 比画笔好用多了!”

裴冽忽而又想起,其实云洲在绘画上的天赋, 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萌芽了。作为孤儿院不受欢迎的孩子,孤儿院里少得可怜的那几套画具自然是轮不到舟舟使用的,他只能偷偷从垃圾桶里翻出来被用到只剩一小节的蜡笔,偷偷从废纸箱里翻出勉强还算干净的旧报纸,在上面小心翼翼地作画。

当时的自己明明都看见了,为什么,没有送给舟舟一套新的画笔呢?哪怕当时被寄养在乡下的自己再拮据,一套画材的钱总还是出得起的。

他好像从来就没有上过心,对洲洲是如此,对舟舟也是如此。

被他珍藏起的旧照片只是他一人的所有物,他自顾自地将舟舟的容颜定格在了时间里,自顾自地索取,却从来没有给过舟舟什么,唯一给出去的承诺还不曾履行。

裴冽将照片递出去的动作忽然就有些迟疑,心底那股不妙的预感再次涌起,只是没等他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洲就一脸面无表情地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