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足够的银子,她也不愿意花在范家的院子上,至于赵氏的说辞,算了,不计较那么多。
金氏看得明白,先呵斥了赵氏一句“懂什么啊你,净胡咧咧,没事儿就去干活,别天天让人家说两句好话一捧找不着东西南北了”,然后语气和蔼的问许杏:“你觉得这样不好?碾放在屋里头还是干净些。”
许杏摇头,露出个尴尬的笑来:“奶奶您说得很是,只不过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银子哩,扎个草棚子还行,盖间屋不够。”
老太太便不强求,只道:“要是这样,还不如再等等,其实下了雨雪天气冷极了,你旁的活计也没法干,便是碾得用也没法子的。”
她有私心,可是说得也有道理,许杏虚心听了,并不反驳。
赵氏因为又得了个没脸,有些不高兴,尤其是最近她在外头挺春风得意的,这心态上就有些变化,觉得当着许杏的面很伤面子,便赌气回灶房烤火去了。许杏看着,觉得是个机会,就把早上准备好的银子拿出来,当着长青的面,放在老太太手边。
“这是什么意思呢?”金氏翻看着自己给出的那个破旧钱袋,表情称得上慈祥。
长青也没想到许杏这是做什么,因为事先许杏也没跟她通气。
许杏指指钱袋说:“奶奶,这是六两银子,是我给家里的。当初家里买我花了五两银子,那时候我还清醒着,听见我娘说了的。我听人说过,就是外头放印子钱的,最多也就是一年二分利,我来咱家快要十个月了,就算一年,正好是连本带利的六两。我吃家里的住家里的,一个月也要个两三百文饭钱,就算五百文吧,这样一年我再给家里六两生活费,您看如何?”
长青一直没动地方,坐在那里看着许杏,目光复杂。
金氏也同样收起了脸上和蔼的笑意,有些干枯的手指头指点着手边的碎银子,道:“你方才说要还了买你的银子,我还当你是翅膀硬了要走,心里恼你不知天高地厚,可你又说往后往家里给生活费,可见你是没有外心的,那这不是生分了吗?你婆婆那人有口无心的先不说,我和长青对你可都不错吧?”
“不是的,奶奶,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家里善待我,我才更不能心安理得的吃用家里的呢。”许杏这话就是场面话了,生分是真的生分,她如今有这个能力自食其力,那就还是经济独立得好,这么着也才能跟这范家掰扯清楚,本来她还只是纠结着要不要这么做,可刚才老太太一开口就是让她给修房子,即使没有成功,也让她确信了,该划分的界限必须得划。
长久以来她陷入了一个误区,她以为和长青达成交易就可以安稳无虞,可是她忘了,尽管长青不论是出于善意还是看在三成收益的份上愿意庇护她,他却还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赵氏言语无忌态度反复确实令人生厌,可是真正让许杏生出忌惮的还是一直客客气气的金氏,这个老太太想要的,恐怕是她能创造的一切价值。
——其实她已经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