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沙漠中渴水的人,一直尝不到甘霖还好, 而尝过一次之后,渴望便会更加强烈得将他逼疯。
黑发魔神亦是如此,在享受过短暂的平静之后, 那突然涌现而出的烦躁便便更加容易令他兴起毁灭的欲望, 他是沙漠中濒死又挣扎的鱼, 可怜又悲哀。
尚存一丝清醒的他意识到,能给他带来平静的, 除了无休止的杀戮之外, 便只有终结的死亡。
但这个世界上的光看起来很是明亮,又让他有着掠夺的欲望。
可为什么是掠夺呢?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本来就是
在再度陷入疯狂的极限之时,他将给他带来短暂平静的幼崽扔到了摩拉克斯必经的路途上, 而后并不理会幼崽可怜抽泣声, 无情地消失在对方的生命里。
“夜叉?”路过的摩拉克斯听闻低哀的泣声,将草丛里哭的可怜兮兮的夜叉幼崽抱起,带回归离原。
幼崽再度体会到了稳重的温暖和安心, 但是刚刚被抛弃过一次的他害怕再度被扔开, 于是坚持不懈地抱着摩拉克斯的手、攥着他的衣物, 眼睛都不敢闭上,就连夜叉同族来哄也半点用也没有。
摩拉克斯无法, 只能向留云借风真君取经如何哄孩子, 众仙笑他不是捡了个幼崽夜叉回来, 而是捡了个依赖性强的儿子回来。
但摩拉克斯没有说的是,他在捡到这孩子之前, 有察觉到暗影之魔神的踪迹。
和钟离龙龙贴贴的微生这下子不说话了,因为他这种把孩子扔给摩拉克斯就走的行径和如今会遭到讨伐的渣男行径十分符合。
而将孩子扔给摩拉克斯之后的黑发魔神去何处了呢?
他放任自己清醒的意识沉入无边无际的晦暗之中,让阴郁的绝望恐惧、焦灼的烦躁压抑将自己淹没,沉浸入无休止的杀戮之中。
“该死的!不能让这个疯子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必须杀了他!”
黑发魔神遭到围攻,但他自地狱的尸骨中爬出,俱是沦丧的癫狂,以杀止杀,反而在这杀戮中变得越发强大,极少有清醒的时候。
阴差阳错的,他也算是为摩拉克斯提前解决了不少的敌人。
当这片地域中争夺执政之位的魔神所剩无几的时候,他才骤然清醒过来,站在悬崖边望着初升的太阳许久,低哑笑着前往归离原,去寻找自己永恒的平静。
他站在归离原的边境线上,朝摩拉克斯射出一只箭矢,与其约见。
但那信上的内容,写得倒像是邀约一场生死攸关的决战。众仙都认为这其中必然有诈,并不赞同让岩君赴会。
而摩拉克斯凝望着信函许久,威严的双眸中蕴含着极其细微的情绪波动,最终道:“无妨,我去即可。”
归终与若陀对视一眼,料定摩拉克斯必然有事瞒着他们。
但他们还没能从摩拉克斯的口中挖出对方隐瞒的内情,便已经到了赴会的时间,归终无奈,只得在临行之前与摩拉克斯说好了,在他身上的岩坠上施了一个小法术,能让他们看清摩拉克斯赴会时的景象,这样若是有诈,他们也可即使设法应对。
约见的地方是一片平原,野芳发而幽香,自然之景浑然天成。摩拉克斯来时,正是草木含露的时分,对面的黑发的魔神背对着他,神思疏远。
“你一向躲着我,今日又为何约见于此?”摩拉克斯淡声问道。
黑发魔神转过身来,不似往常的浑噩阴郁烦躁,而是清明的冷静:“呵,许久不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离开你的领域之后,第一次与你正式的见面,何来我躲着你一说?”
归离原中得以再次见到魔神真容的魈惊愕地站起身来,引得身边浮舍惊诧道:“怎么了?你见过他?”
魈抿紧了唇。
摩拉克斯轻笑一声:“若非刻意躲避我,又为何将那孩子放在我必经的路上,让我带走呢?”
黑发魔神恍惚地思考片刻,终于在自己绝大多数昏沉的记忆里找到了稍许的平静:“哦,你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