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立维先生接到了“吉恩”的辞职信。那时蒂娜推着妈妈的轮椅来到窗边。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肆意妄为。”波立维先生语气带着不舍和无奈,“虽然这儿也不是什么绝好的地方,但是也不至于扭头就走。”
“他有说要去做什么吗,”妮可太太的态度就显得担心,“说实话,现在外面状况可不怎么样。”
“他说要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我早就看出。这个年轻人心思不简单,”波立维先生翘着胡子说道,“要我说,还是得找个心性沉稳,实干的巫师才行,年纪最好大一点的。”
“可是吉恩做的魔药效果真的很好啊。”妮可太太为他满上了一壶茶,她双手托腮坐了下来,“毕竟他也帮了我们不少忙,说到底,你还是觉得因为人家瞧不上这里生气吧。年轻人被耗在这里确实也不是长远的事呢。”
波立维轻哼了一声,他略显担忧地看了蒂娜一眼,“你知道吉恩要走的事吗。”
蒂娜点点头说道,“嗯,他和我说过。”
她在说谎,汤姆的离开悄声无息,并没有事先告知她。但这是她意料之内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竟也有了这样的默契。
无论如何,汤姆的离开给了她一种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波立维虽然对汤姆的突然离开感到不满,但他对此也毫无办法。而且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再找到新的治疗师。这时候,屋子里的老太太们都开始怀念“吉恩”了,她们私下夸赞汤姆长得好看又贴心,并责怪布兰文兄弟过于抠门“赶走”了“吉恩”。
有一天,那位爱喝酒的老太太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你喜欢吉恩吧。嘘……我看出来了。有一次我看见他偷偷翻窗进你的房间,那可是深夜了啊……”
她这话说得不轻,蒂娜生怕被人听见,不禁耳廓发热,好在那位老太太本身就醉醺醺的,头一歪就打起了盹,蒂娜轻柔地给老太太盖上毯子。
她转头望向窗外,绿意盎然的草坪瞬间撞入眼中,那浓烈的色彩仿佛是最后的狂欢,肆意地铺展在视野之中。被掩映在黑暗中的虫鸣声,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在用尽全力,向世界宣告盛夏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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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以后,天气转凉,妮可太太身子便不太好,时常捂着嘴咳嗽。虽然波立维先生说她这是老毛病,蒂娜还是为此担心。她主动接过采购的任务,每日在小镇和山谷之间来回。
一日,蒂娜正拿着采购清单去镇上,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街上的宁静,她手中紧握的篮子被撞翻在地。
她本能地俯身欲拾,然而一股汹涌的人潮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夹杂着莫名的惊慌与混乱。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咒骂。
耳畔传来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仿佛是在宣告某种不祥之兆。她放弃了捡拾的念头,任由人群将她推向未知的深渊。
窒息的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而眼前弥漫开来的黑色烟雾更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跌跌撞撞地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尽的黑暗中。
恐惧与无助在心中蔓延,就在她即将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那一刻,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胳膊。
她微微一愣,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谁。从11岁开始,这个人总会在各种关键时刻出现,悄无声息地降临在她身边,她对他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黑发青年捡起掉落在地的篮子,动作简洁而迅速,仿佛周围的一切混乱都与他无关。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灵活躲避着人群,一路向前。
蒂娜跟在他的身后,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就像夜晚的阴影一般神秘又深邃。即使在危险中,他也总是保持着一种着优雅而冷漠的姿态,仿佛随时准备掌控一切。
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她竟感到一种荒谬的安心,模糊了周围的恐惧与混乱。
蒂娜的手动了动,想要挣脱他的掌握,却被他握得更紧。
汤姆好像对这里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