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娜哭笑不得,由于昨天呛到水,现下情绪波动一大,就忍不住咳,她边咳边说:“我是昨天不小心踩到石头上,滑下去的。”
“”
全场寂然,众人同时陷入沉默当中。
所以折腾着一大圈,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最后还是哈斯珠拉率先反应过来,招呼额尔德木图,让他给额格其倒杯水。
苏日娜的视线跟着移过去,本来想问他今天怎么没上学,忽而瞥到他嘴角的伤,大惊失色:“额尔德木图,你跟谁打架了!?”
此话一出,相当于直接定性,额尔德木图先前准备好的借口全都用不上了。
一家三口的视线齐聚在他身上,病房里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微妙起来,风雨欲来,湖面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暗流涌动,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额尔德木图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脯里去,他迅速倒了杯水,塞进苏日娜手里,转身就想走。
顾如意见状,扯了扯哈日查盖的袖子,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好方便他跑路。
只可惜他没能跑脱,被阿布拦住去路,哈斯珠拉也凑过去,强制性掰过他的脸,将伤处明明白白地暴露在光下。
“你真跑去找他了?”
“嗯。”
“你这个死孩子!”哈斯珠拉看着他脸上的伤,都快心疼死了,但是该骂还得骂:“黑天半夜的,你身上也没两毛钱,你怎么去的?走路?伤得不重吧?”
“蹬自行车。”
“”
顾如意哑然,估计谁都没想到他能找这么个交通工具,也不知道他怎么摸黑找过去的。
不过
还挺聪明的嘛!
难怪每次提起,苏日娜都要强调一句他学习有多好。
然而此刻,苏日娜正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脸懵逼。
“你们在说什么啊?他是谁啊?”她用目光环过所有人的脸,发现大家似乎都不觉得惊讶:“所以你们都知道?”
几人对视一眼,犹豫半晌,还是打算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额尔德木图!”
苏日娜大喊一声,而后突然变脸,皱眉扁嘴,仿佛要哭出来了。
她大张开胳膊,对着他道:“过来,让额格其抱一下。”
额尔德木图在原地磨蹭,不肯动。
阿布一巴掌拍过去:“快点,额格其叫你呢!”
额尔德木图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弯腰,然后被苏日娜一把搂住脖子,死死抱紧。
“呜呜呜,额尔德木图,比其迈都海日太。”
他梗着脖子,没吭声。
那么高的身体,被迫窝在她怀里,姿势怎么看都别扭。
只是从顾如意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红掉的眼眶。
她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叹出那句:真好!
——
既然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苏日娜也脱离生命危险,顾如意和哈日查盖便打算告辞。
苏日娜的阿布不善言辞,由哈斯珠拉送两人下楼,她满是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还折腾你们跑这一趟,要不还是等会再走,让孩子阿布请你们去饭店吃顿饭。”
哈日查盖笑着推辞:“不了,家里的羊还圈着呢,再不回去饿疯了,马也是,还有那头奶牛,估计奶都要被那小牛犊子喝完了。”
都是事,牧民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忙碌。
“太麻烦了。”顾如意跟着附和:“等苏日娜好起来,我们一定少不得过去蹭饭。”
哈斯珠拉想了想也是,便不再坚持:“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双方在医院大门口告别,两人先到派出所取回摩托车。
回程的路不再匆忙,哈日查盖于是选择走大路,顾如意坐在后座,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攥紧衣领,用那件外袍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怕晒黑。
风沿着缝隙灌进袍子内,在身后鼓起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