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流行了一种新花样,据说是那些小姐夫人们喜欢的,款式不复杂,也不是牡丹、芍药这类难绣的款式,大多是兰花、青竹之类的雅物,给的价格都是十五文钱一张,但绣起来却轻松了许多。
许是实在太累了,绣花针扎到了手指,顾怜连忙将手里的帕子放下,见自己没有弄脏帕面才放心。
夜色已深,顾怜将手指的血吮净,强撑着绣完手里的帕子,才拖着满身疲惫上榻歇息。
虽说已经累极了,但王员外愿意给一百两这件事又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半晌,顾怜轻轻锤了捶自己的头,暗恨自己不争气,转过身渐渐睡熟。
那些低声言语并没有钻进顾怜的耳朵里,但她却心有所感,意识到了这些或多或少的猜疑。
她侧首看始终站在自己身侧的萧迟砚,轻轻笑了笑,与他并肩而走着。
见到她笑,那拨亲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话题。
“她笑什么,难道她不紧张?”
“紧张什么呀?万一人家就是被请来的呢?”
“可别说,要是我是个男子我也喜欢她,仙女似的,真好看。”
萧老太太现在还未出来,负责招待女眷的是二房夫人郭氏,小花厅里远远看去已经坐了两两三三的人群。
萧迟砚只能送她到厅外,顾怜对他道:“我先过去了。”
萧迟砚选择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些事,但转身时还是又折返回来,嘱咐道:“若是不能应付,便去寻叔母,叔母会照顾你的。”
顾怜眨眨眼,笑道:“知道了。”
前往花厅要通过一道鹅卵石小路,秋日的缘故,石头面上也好像泛着冷光。
顾怜几乎是顶着那些人或是探究或是疑惑的目光朝前走着,在这些人里,她唯一觉得面熟的只有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郭氏。
见到她,郭氏和善地笑了笑,引着她到了孙辈媳妇坐的一方,“杨圆马上就来了,你们见过,想必也有话说,我这边还有客人要陪,怕是不能招待你了。”
郭氏温温柔柔的声音令顾怜心安了许多,她同样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二夫人您忙吧,不用管我的。”
闻言,郭氏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弯弯眸离开了。
在她走后,顾怜打量了一眼厅内,只有三位似乎是年轻媳妇的人坐在挨在一起的罗圈椅上,她们都低着头,不投来目光,却仿佛是私底下在交换着眼神,商量着什么。
顾怜在她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厅内的丫环很快送来一杯热茶,与一碟糕点果子,让她吃着打发时间。
的确是打发时间,对面三人原刚开始还顾忌着她,不大说话,渐渐地,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一直到现在,半个时辰时间,厅内已经全是她们三人的笑声。
顾怜吃着手里的果子,虽不看过去,但耳朵却是一个字没落下,得知几人应该是萧家的旁支媳妇,如今住在沧州老家,是萧家嫡亲叔祖父的孙辈媳妇,都是今年进门的,难怪和气。
她用余光朝着三人的面上端详去,见都是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比自己小一些。
她们不打算理自己,顾怜也没有主动要搭话的意思,默默坐着喝茶。
又过了一个时辰,进来的人陆陆续续多了,杨圆进来时,几乎全屋子大概六七个小媳妇都往她的方向凑过去,一口一个少夫人或是嫂嫂。
只有顾怜坐的那一块周围半丈都冷冷清清。
杨圆一一回着那些人,很是温柔,但目光却不自觉落在顾怜身上,见她没有半分反应,挑了挑眉,坐到了人群中央。
的确是中央,她坐在哪儿,那些小媳妇们就跟到哪儿,动作快些的坐到了她的左右两边椅子上,慢些的也站到了她身后,围的密不透风。
被排挤在外面的顾怜咬了口枣糕,让丫环再给她倒杯茶来。
她今日来,只不过是因为老太太请了,才不是来争风吃醋,让自己不好受的。
这一屋子的小媳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