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了好几日了,也住在顾钰的院子里,每天必和绪兰有一番争吵,只不过今日严重些,还动了手。
绪兰‘嘶’了一声,伸手要去捂他的嘴,用更大的声音道:“都说了我顾钰哥哥在睡觉,谁让你总这么大声音说话的!”
顾怜分明没受伤,此时头也有些疼起来的,倒是明白为了自家兄长养了这么多日还不见好,大清早的有人吵架,晚上小黑狗都睡了几人还在打牌,这就算是来尊菩萨也熬不住的。
她叹口气,摇了摇头,见药炉子在廊下冒着热气,便将药先凉了出来。
在俩人还在打的时候,顾怜敲门道:“阿兄,你醒了吗?”
里头传来顾钰有些虚弱的声音,“醒了,进来吧。”
门推开,屋里有股淡淡的药味,但窗户都半开着通风,就连屋里喝茶的圆桌都被搬到了床边,热水冷水分了两个壶,照顾得倒是细心。
顾怜目光落在自家兄长身上,见他除了眼底有些因为睡眠不足而起的青黑之外,精神倒是还算不错,似乎还胖了些。
她将药端过去,在顾钰坐起来时往他腰后塞了个枕头。
屋外俩人似乎已经打完了,见绪兰毫发无伤进屋来的模样,顾怜就知晓赢的人是谁。
顾钰已经对这件事情习以为常,揉了揉额便将药喝完了,见绪兰满手泥过来要给自己喂蜜饯,眼皮微掀,道:“先洗手。”
待她洗完了手,他才将蜜饯吃下。
两人这一举动十分自然,顾怜又坐了会儿,便打算回了,她今日还要去看看将军府弄得如何了。
齐渊正坐在台阶上揉肩膀,见她出来,立刻跟了上去。
“小怜,”齐渊走在她的身旁,还有些一瘸一拐的,“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姓萧的是不是欺负你了?你才愿意跟着他。”
顾怜看了他一眼,不大明白他为何这般倔强,还是解释道:“萧大哥没有欺负我,我与他两情相悦,怎么能算欺负呢?”
这句话将齐渊本就有几个洞的心窝子又戳了一下,他这几日每次顾怜来时都要想办法说几句话,但前些时候都被绪兰拦住了,一直到今日才找到机会跟出来。
他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顾怜,才不是想每天打牌斗蛐蛐煎药的。
齐渊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有些疼。
他沉默了一下,唛濡道:“那……我怎么办,我们之间的婚约呢……”
顾怜佯做没太听清,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齐大哥,我没听清。”
也无论是真还是假,她没听清,齐渊也不打算再说第二遍了,他垂着头,面上溢满了失落。
今天没有阳光,风轻轻地拂过叶片,掀起一些沙沙的响声。
萧迟砚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直缀,内搭白色大袖,发上是顾怜前几日为他买的玉冠,发一丝不苟梳起。
他在见到顾怜时,面上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但在见到她身侧的人时,又转瞬即逝。
月亮门的墙上爬着爬山虎,一缕一缕的,在斑驳的墙面,像是凛冽萧瑟的冬日里挣扎出了一丝春意的裂缝,再往里窥去,便是一片盎然。
顾怜侧首,对着齐渊道:“齐大哥,我与萧大哥要出门了,咱们改日再聊。”
她小步走到萧迟砚身旁,仰面看他时,满是少女心思,爱慕不加以掩饰。
而萧迟砚侧首,向她低下头颅,静静听着她说话,周身都散发着对眼前女子的宠与爱。
齐渊愣愣看着两人,想起来那年在嘉州府时,顾怜在他身侧与他说话时,不知落在旁人眼底也是不是这般登对。
他的心飘忽着,最终还是在苍茫茫中又落到了地上,再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上马车后,顾怜便支着腮看街道上的行人。
她与萧迟砚并排坐着,虽说马车内还有很大活动的余地,但两人就是挨在一起,并不紧拥,也并不分开,这样的姿态舒服且自然。
将军府的门口早就有人等着了,是一个顾怜并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