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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问出来也没什么意思,气得深呼吸几下,以指为笔,抬手在半空写了个“云”字。

他是带了三分火气,气她不开窍,气自己没出息。

招来的流云却是极温柔的,浮沉萦回间聚在一起,落下一场凝着天光的细雨。

以半个小馆为范围,藤蔓肆意滋生,缠绕成开满蔷薇花的墙,在花墙隔绝出的一方天地里,靥娘渐渐湿了衣裳。

那雨水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凉,落在身上并不冷,却能她体内的燥热渐渐消失,五感重又变得灵敏。

近在咫尺的男子身上淡淡松香传来,让人安心。

他长大了,个子比她高,肩膀比她宽,可以随时招来一场雨,将她从难捱的欲望中拯救出来。

他不再是只跟在她身后靥娘长靥娘短的小道士,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官,强大到可以与她比肩。

雨停风来,微风裹着蔷薇香,吹干两人湿漉漉的衣裙跟头发,靥娘高兴地转了个圈,小梨涡明艳又调皮。

“多谢神官大人纾解!”

***

因着一块点心,四时小馆被炸掉一半,尤其神官大人还在里面下了场雨,种了阵子蔷薇,就更显得破败不堪,靥娘连着几日赶来帮忙,努力收拾自己摆下的烂摊子。

“明日便是七夕了,靥娘姐姐想好怎么过没有?”李窈儿头上包了条头巾,手脚麻利地擦着新买的桌椅板凳。

幸好厨房没炸,眼下正是夏天,支个棚子露天吃饭倒是别有一番情趣,反正天气太热,工匠干活也容易中暑,不若拖一拖,拖到秋天时候再重建也不迟。

靥娘握着笤帚想了会儿,摇头:“往年七夕我都在抓鬼呢,没怎么过过,再之前就更记不清了,大约在落花溪放过几回河灯?”

“说来也奇怪,今年怎的如此安静,各县里都不闹鬼了?”

“不是不闹鬼,是都被重明司抓完了。”

窈儿啧啧赞叹,“要说还是神官大人雷厉风行,带着整个重明司不眠不休,要赶在中元节前把各县的鬼都抓干净。”

“对了靥娘姐姐。”她攥着抹布凑过来,小声再小声,“这会儿也没别人,你悄悄告诉我,那日神官大人究竟是怎么帮你纾解的?”

“就是很简单啊,花墙围起来之后他下了一场雨,我湿了,又干了,就好了。”

李窈儿听得脸通红,靥娘姐姐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什么湿了干了,全是虎狼之词。

“窈儿,你脸怎么红了?别不是中暑了吧?”

靥娘说着就要伸手试她额头,忽的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是个四十上下的妇人,见她回头,妇人赶紧上前一步道:“请问是靥娘子吗?”

靥娘点头:“您是?”

“靥娘子救命。”妇人求救似的双手抓住她胳膊,颤声道,“我儿子他、他被鬼缠上了。”

第44章

妇人两只手死死抓着靥娘,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靥娘子,求您救救我儿子,他才十四岁啊!”

靥娘被抓的有点疼,另一只手拍拍她让她放松,温声安慰道:“莫急莫急,我瞧你三阳平满,隐隐卧蚕,是个儿孙满堂的好福相,令郎不会有事的。”

李窈儿倒了两杯茶,摆到已经擦干净的桌子上,又将凳子重新抹了抹,招呼两人过去坐,自己则拿着笤帚去了另一边。

妇人听了靥娘的话,情绪稍稳,但回想起儿子当初说的那些,仍觉得脊背发凉,喝了口热茶轻声道:

“我是城中姚记绸缎庄姚掌柜的妻子,娘家姓余,靥娘子唤我余氏就好。”

“我还是喊你姚夫人。”靥娘见她惊魂未定,悄悄将一缕安神之炁送入她眉心,“你方才说令郎被鬼缠住了?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这事要从半月前说起。”余氏得安神之炁安抚,再开口时便镇定许多,将半月前发生过的事情一一道来。

余氏的儿子叫做姚承安,今年十四岁,在城南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