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摩柯在原地驻足许久,许久许久,紧绷的脊背才放松了下来,而耳廓仍然通红一片——
次日。
公鸡已经打鸣三次了,而早就该走的人却还逗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
摩柯鼻尖嗡动了下,阿沅发丝皂角的清香令新的一天都充满了清新的香气。
他张了张唇,还是道:
“我走了,你的香烛早已备好就在矮桌上。”
阿沅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盯着他。
一连数日的艳阳天,此刻外头是难得的阴天,阴沉沉的,所幸风不大。
阿沅身上裹着他宽大的衣衫,面上蒙着一块布,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猫瞳,乍一看像个半大小伙子。
摩柯就站在她面前,他看不见她此刻的装扮,却能从那清新的皂角香下隐隐嗅到属于自己衣衫的冷香味,自己的味道。意识到这点后,不知道为什么,比昨夜那个烙在他背后的吻更令他手足无措乃至慌张。
他第一次庆幸有丝带挡着他的眼,叫阿沅不知道他此时的慌乱。
“咯咯咯——”
隔壁大公鸡又是一道悠长的啼叫声。
阿沅忍不住将他推到门外,催促他:
“都什么时辰了,你快走吧你。”
“好……好。”
摩柯往前走了两步,忽而又停下来,转身将肩上的锄头放下:“田里的活不打紧。你不是要出去玩儿?万一下雨怎么办?还是我陪你……”
“我不要你陪我!”阿沅直接抄起家门口的笤帚赶他,“你磨磨蹭蹭干嘛呢!难得的阴天都快让你耽误了!放心吧!我最多只玩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我就回来了!丢不了!!!你快走!快走!”
摩柯无法,只好又扛起锄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终于走了。
阿沅面无表情等了一会儿,确定摩柯不会再出现时,一把将蒙面的布扯下,丢在地上。
走了——
不知为何,摩柯今日一直定不下心来。
“诶诶诶诶!小师父放心!”
还是迟了一步,摩柯割麦的镰刀还是伤到了自己的手。
好长的一道伤口,自虎口横贯整个手掌至腕间,农妇吓得尖叫,连忙凑到摩柯身边,抓起他的手:
“小师父!小师父你怎么样!”
一抹青色如潮水一般极快的隐匿、消失在腕间。
只见掌心平整,别说伤口了,连薄茧都瞧不见一个。
农妇盯着摩柯的手掌翻来覆去的看:“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看到……”
摩柯收回手,疏离道:
“多谢……”
农妇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我没做什么……”
忽而,雨滴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
淅淅沥沥落了下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下雨了!”
“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呀!”
“快!”
“下雨了小师父我们快走……诶?小师父!小师父!”
农妇回眸,只见摩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进了雨幕里!
“小师父!小师父!”
摩柯不曾回过头一次——
摩柯回来的时候,门户是开着的。
他鼻尖嗡动,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也没有嗅到烛火的焦味。
没有熟悉的人倚在门上等他。
一室灰暗。
摩柯也不点灯,也不将湿漉漉的衣衫换下,静默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连伞也不打,乘着雨幕找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摩柯几乎和周围半里内的人家都找过了,没人见过阿沅。
或者说,没人相信这个年轻的僧人家里居然藏了个女孩。
“小师父,你在开玩笑吧?”
“小师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