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医答,玉陶自顾自笑道,“先生都知晓了,父皇定也知道的。只不过他选择了小九罢了哈哈……哈哈哈……咳咳!”
玉陶陡的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老御医连忙扶起玉陶公主:“三公主!公主体质虚弱,久病难愈,三公主的病也是圣上的心头大患呐。”
说着老御医的长指即将探上玉陶的脉搏忽然被她一把甩了开去!
她姣好的容颜仍然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笑容愈甜因其苍白的面容愈显得诡谲,好似带血的玫瑰叫人不寒而栗:“父皇只顾着小九哪里还管我的死活!说什么最疼爱我和二哥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老御医明显被玉陶骇住了,呐呐不敢言。
三公主一怒,满室的奴仆全跪了下来。
阿沅领教过三公主阴晴不定的性子倒是不怕,不过她也跟着跪了下来,混在人群中。小猫还要喵喵叫被她一把拢在了掌心,塞了一颗糖。小猫便舔祗着她的掌心,终于不闹腾了。
本胶着凝滞的气氛忽的传来一道低沉的叱声刺破死寂:
“胡闹。”
是二皇子玉宵的声音。
果不愧是二皇子,不消片刻居然已经醒了。
俊美的面容依旧苍白,愈加凸显一双眸深沉似粘稠的黑潭,尤其盯着某人看时恍若黑云压城,叫人望而生畏。他紧紧盯着玉陶,一字一句:
“向先生赔罪。”
“我说错什么了吗?”玉陶拒不认错,姣好的面容隐隐浮现扭曲的神色,“说好听一点九皇子九皇子,不过一个贱婢所出,母后宽厚仁慈,待那贱婢容嫔不错吧?她却踩着母后的头爬上了父皇的床!父皇口口声声最疼爱我们,还不是放不下那个贱婢所出的野……”
“住口!”
玉宵勃然大怒,俊容森冷如修罗,额角鼓起根根青筋,双眸因盛怒浮起根根血丝。
玉陶顿住,眼眶顷刻红了,眸光震颤咬了咬唇,冲着一地跪地的奴仆大喝:“滚开!”
奴仆们连忙让开一条路,玉陶不忿径直离开。
老御医活了大半辈子,玉陶体质虚弱三天两头便要唤御医,老御医也算看着她长大,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玉陶公主。显然吓得不清,仍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玉陶都走远了他还没缓过神来。
“玉陶性子顽劣,先生莫怪。”
玉宵淡淡开口,全然没了方才的震怒失控。
老御医骤然惊醒,握着药箱的手都在发抖:“老夫自然……”
“方才玉陶所说的先生全忘了吧,玉陶年纪小,被我宠坏了不知礼数,先生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自……自然……”
老御医的手在哆嗦,玉宵淡笑:“那我就不送先生了。”
“自然自然……”老御医拎着药箱哆哆嗦嗦几乎逃似的告辞离开。
玉宵肃着一张苍白的脸,冷冷扫过跪地的众仆役,玉宵还没发话,胆小的奴仆已然软了腿脚,匍匐在地一遍遍磕头哀求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殿下……”
无怪他们如此惧怕,今日听到的一切足以叫他们掉下脑袋了。
尤其还是玉宵如此杀伐决断、还有前科的人。
阿沅不怕玉陶公主,在她看来玉陶公主天生养尊处优惯了,任性了些。她怕的是玉宵。
她是亲眼见过玉宵是如何将冯寅活生生踢死的,也忘不了玉宵那夜下令屠戮所有人那张仿佛视人命如蝼蚁般的修罗面。冯寅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又徘徊在眼前,她混在人群之中同样匍匐在地,死亡的恐惧叫她头皮发麻,她死死咬着下唇,小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舔着她的虎口,软软的叫着。
阿沅垂眸看了它一眼,勉强扯出一丝笑,将小猫又拢回了掌心内。
一室哭声震天,玉宵脸色很难看,俊容沉得快滴出水来,他向来喜静,这也是偌大的宫殿一个仆人都没有的原因。此刻满室聒噪的哭声吵得他头疼欲裂,浓如墨潭的双眸极快的掠过一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