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好像他再大点声,她就会落下泪来。
确实是水做的人,好像掐一把就能拧出水来。
这样的人,这样的妖,怎么在这个世上存活啊?这个世界容得下任何人,唯独容不下这样的。
这样的妖,杀了也没劲。
他嗤笑着,耳畔低低的啜泣声终于停了,天也亮了,躁动了一夜的深渊剑也静了下来。
他睁着眼一夜未眠。
他想下一次,下一次再如昨夜,不用他动手,深渊剑第一个飞去结果了她。
死在深渊剑剑下也比死在那些残暴肆虐的邪祟手中好,是她的运气。
然而下一次,再下一次,再再下一次,他听着耳边的啜泣声依然烦躁,深渊剑却不再铮鸣了。
为何?
究竟为何??
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也不知自己在烦躁什么,既然深渊剑不动,他便自己解决。
他知道的,自容她留下的那刻起他就后悔了,他不该被她肖似阿姐的脸庞蛊惑了,这是妖的手段,妖天性狡猾,越是弱小的小妖越狡猾,这是个麻烦,这是个错误,他错了,他早该解决掉她的,而不是拖到现在!
他将瑟缩在油纸伞内的小妖揪了出来,看到她惊惶的望着他的湿漉漉的双眼,他……又犹豫了。
他看到少女胳膊流的血,看到少女虎口处密密麻麻的齿印才知道每一夜她都是咬着自己的虎口,拼命咬着才忍住了痛呼出声,因为知道他嫌吵。
季陵也是在这时才知道这画皮鬼是真的极怕疼,她一身皮确比常人细嫩百倍,只堪堪划了道寸长的口子就血流不止,恐怕受的痛楚也是常人的百倍不止,她不是想哭,她是想忍的,终究没忍住。
他,真的误会了。
少女咬着牙看他,微微颤抖着,怕极也疼极,即便如此她仍捂着自己的嘴生怕泄露出来,因为知道他嫌烦。
他嫌烦就很有可能杀了她,她知道。
她知道像她这样小妖该怎么生存。
季陵漠然的看了她一会儿,丢下一枚丹药后去山上吹风。
只有冰凉的夜风拂面,他鼓噪的情绪才终究平静了下来。
为什么还没杀她?
为什么?
他站在山上想了一夜终于想明白了,无端恶意揣测一名弱女子非君子所为,所以……下次吧。
下次她再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他一定杀了她。
一定——
季陵方才是真的没用力,只虚虚抓了下她的腕便是一圈红痕,听到少女低呼便松开了手,他握惯了剑,手上布满了厚而硬的茧,他从未见过比这画皮鬼更娇嫩的,薄薄的一层近乎透明的粉皮下,连细细的青筋都瞧得见。好似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甚至不敢碰她。
他霜寒着脸,抿着唇看了一会儿,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小瓶膏药放在她身前,绷着脸:“你自己上吧。”
少女看了看自己腕侧的伤口,又看了看他,垮着脸:“我一只手怎么上啊?”
季陵:“……”
季陵默了一会儿,拿起小药瓶,也是第一次给人上药,有些笨拙的在伤口上撒上药后,撕下自己的一角衣袂囫囵的包好,一阵功夫下来居然流了满头的汗。
往常他即便练下一天的剑也不见得流一滴汗,想起这个,季陵抿了抿唇角,脸色更冷了些。
少女嫌弃的看着包得跟猪蹄似的手,撇了撇嘴:“算了,就这样吧。”
季陵微不可查的轻吐出一口气,才低下头将药瓶扔进乾坤袋里,又听见身前传来的软糯娇声:“还有这儿呢!”
他一顿,抬眸看去,只见少女斜躺在他面前,一手将领口剥下,露出修长的脖颈,两枚小巧精致的锁骨,锁骨下仅着一件轻薄的春衫,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隐约粉白的肌肤。
伤口就在那粉白之上,隐约透着红,灼人眼。
沁人的幽香随着罗裳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