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安苦涩的笑笑,将梅子端过来塞到宁欢意嘴里,小心翼翼的揉着宁欢意的脑袋。
宁欢意一边嚼着梅子,一边呆呆的接受着萧凝安揉自己的脑袋,似乎马上就又要睡着。
萧凝安眼见宁欢意明明是刚刚睡起来,不可以再睡了,于是连忙将人晃了晃:“夫人,该吃药了。”
宁欢意只好又坐起来,可口中弥漫的苦味还未散尽,压抑的咳嗽也没得到药效治疗,她拿起帕子来捂着唇轻咳几声,杏眸便微微湿润。
萧凝安心疼之余,刚想夹着菜喂她几口,外面暗卫突然来报,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般,宁欢意示意让萧凝安先过去,自己没事的。
待萧凝安走后,房间当中又重新回归于平静,宁欢意细细的打量着,客栈虽然装饰普通,但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供人打扮的梳妆台。
宁欢意感觉这一路有惊无险,甚至病痛缠身,但也算是看见了许多从前不曾见过的世面与风景。
她甚至有些颓然的想,倘若是真的时日不多了,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就在这时,门口处还来了一阵敲门声,要是萧凝安,定然不会只敲门而不说话,宁欢意打起精神来询问:“何人。”
这整间客栈都被包了下来,按理来说下人层层守卫,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外人。
果不其然,站在门外的是青黛,她一直忙活着给宁欢意熬药的时候,因此现在才回来伺候。
宁欢意放松警惕让她进来,谁料刚一打开门,宁欢意顺着昏黄的烛光就看到青黛脸上刮着的泪痕。
她心里咯噔一声,似乎能猜到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宁欢意还是强装镇定,她招呼青黛过来:“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吗?”
青黛看见宁欢意斜躺在榻上,忍不住泪水如泉涌,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老爷夫人来的书信中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奴婢把这件事告诉您。但是……奴婢不说良心不安啊!”
“爹爹和娘亲居然来了书信?”宁欢意大惊,按理来说来书信不应该是自己第一时间看吗?青黛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子,自己拆开书信来看,也就是说……萧凝安肯定是知道的。
宁欢意巴掌大小的脸上显现出了惊骇,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鬓间秋海棠的步摇不住的乱晃,正如同现在宁欢意那摇摆不定的内心一般。
青黛走上前来拍着宁欢意的后背,一只手擦着眼泪:“王妃娘娘……咱们永昌侯府暂时被封府,老爷和夫人都被抓去顺天府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正正的打在了宁欢意的头上,她睁大了眼睛瘫坐在床上,好一会才勉强恢复说话的力气:“这事……是皇上授意的吗?”
其实这话问了也白问。作为那种德高望重的永昌侯府,除了皇帝下圣旨,又有谁敢将他们捉拿呢?
宁欢意不明白,自家爹爹为朝堂为百姓,殚精竭虑了几十年,为什么一朝圣旨下,就要把人带到顺天府去?
青黛并没有拿到那封书信,只是在旁边看了,她努力的回忆书信里的内容复述给宁欢意听:“这封书信是老爷和夫人在被捉去顺天府前便写下的,彼时圣旨已经下达,似乎是皇后一族有永昌侯府和摄政王府勾结意图谋反的证据,而摄政王府暂且不敢动,皇帝便只下旨封了咱们永昌侯府。”
“放肆!!我永昌侯府,什么时候意图谋反了?!!皇后一族岂不是栽赃陷害?”宁欢意气的声调都高了几度,喉间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咳嗽又重新涌上来,宁欢意咳嗽的昏天暗地,几欲就要咳出血来。
青黛吓得连忙给宁欢意顺气递茶,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是引来了萧凝安,她一推开门看到此情此景,便晓得宁欢意已经知道了这事,她也不怪青黛,这件事情宁欢意越晚知道,可能会越怨恨自己。
因此现在知道,也不算什么坏事。至少可以一起想办法。
宁欢意听到萧凝安开门的声音,也不顾自己还在咳嗽,连忙抬起头来,带着湿润的杏眸,着急询问:“凝安……皇后一党居然冤枉你和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