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叫你过来,一是实在不舍,二是也要叮嘱你一番。”裴阮招呼宁欢意上前来,宁欢意便款步走到了裴阮的身前,丫鬟搬来梨花方木的板凳在二人身前,宁欢意坐下看着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雷厉风行却又不失温柔的母亲,也已经苍老的有了许多皱纹,而父亲更是白发丛生,恐怕这白发也是这几日筹备大婚忙的。
宁欢意低下头来,生出几分愧疚,乖顺的模样可谓是我见犹怜:“娘亲爹爹,这几日让二位受累了。”
宁元勋一听这话更是顾不得哭了,拍了拍宁欢意的肩膀:“欢意说这话,可是还没出嫁就要与爹爹娘亲生疏了吗?我和你娘亲忙前忙后,自然是不想让外人看低了你去,摄政王府于我们,我们算是高攀,但永昌侯府根基深厚,也不是她萧凝安能随意看低的。”
宁欢意就知道自家老爹怕自己被欺负萧凝安,所以自从定下要大婚之后,不仅在朝堂上更加努力,就连大婚各方面的事情也力求能够压过萧凝安一头,硬生生的把整个永昌侯府点缀的极尽奢华,超出了寻常侯爵世家的标准大半。
但好歹皇帝知道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是嫁给战神萧凝安,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余的那些朝堂大臣们巴不得上前巴结宁元勋,更是没人弹劾。
这三日,知道大婚匆忙,许多世家夫人们也都带着婆子来帮衬裴阮,永昌侯府这边算是万事俱备了。
只是摄政王府鲜少与人来往,也没人知道里面如何了。
宁元勋捋着胡须,开始说正事:“此次摄政王的聘礼和提亲礼加起来都要赶超永昌侯府一半以上的库房银两了……为父决定全都陪嫁过去,记在阿欢名下,绝不可让别人动用分毫,此外咱们京城旁的德胜庄子和几个外州的庄子一并计入阿欢名下,粮食和款项除了缴给官府的和庄户人家们的吃穿用度外,其余的都变现为银两给阿欢。如何?”
宁欢意蓦的抬起头,好看的杏眸当中闪着不可置信,她一再推脱,裴阮却拉住宁欢意的手。
“阿欢,我们就你这一个女儿,凡事都害怕给你少了,这些原本就是萧凝安给你的聘礼,记在你名下无可厚非。至于那些庄子,我们家产不少,即便是全给了你又如何?如今一半记在你名下,永昌侯府的人先不换,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管理庄子再换人如何?”
裴阮安排的已经很到位了,宁欢意刚嫁入摄政王府,摄政王府占地面积之广,甚至还靠着京城边上的荒山,皇帝亲自拨下来种植能手开垦荒山,萧凝安还京的时候已经绿树成荫,而这山也归属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大小,算得上五六个公主府那么大,虽然人手众多,但终究难以管理,就算宁欢意是学从小便学习四书五经熟悉管家之事,可面对这摄政王府也是很头痛。
裴阮计算好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庄子脱手给了宁欢意便了事,还是要稳住一二。
宁欢意甚至父母双亲的思虑深远,于是从木凳上起身,向退后几步径直跪下,向二人行礼。
“欢意你这是做什么?”宁元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连忙就要上前去扶,可是跪在地上的宁欢意却出言阻止了要扶起她的宁元勋。
“爹爹,明日迎亲者、宾客众多,女儿恐不能像现在这般认认真真的向二位磕个头说说体己话,今日是女儿闺阁之中最后一日,就让女儿给您二位磕个头,尽尽心。”宁欢意说话之间,也生出浓浓的不舍之情,虽然知晓都是在京城里不算什么远嫁,可到底不如在家里可以时时看着。
更何况家中只有自己一个女儿,若是自己都嫁出去了,永昌侯府当真是要寂寥无声了。
好在裴阮和宁元勋都看的很通透,不过是伤感了一会受了宁欢意的一拜便让青黛将她扶起来。
裴阮拉着宁欢意的手,想起来前几日宁欢意的忧愁,便主动开口:“无妨,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倘若她萧凝安不喜欢你,你不必如何委曲求全,短缺了银两就和父母说,咱们自要闯出一番事业来,不必事事依靠她。”
宁欢意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