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顾不得仪态的样子就仿佛身后有鬼追她一般。
就算傅清玄不曾回头,也感受到了苏清妤的避之唯恐不及。他神色未变,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苏清妤出了浴房,也不知道要去何处,在屋里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后来到了露台,坐在栏杆处的椅子上,望着庭院里的花草树木忽然长叹一声。
草丛里偶尔闪过几点流萤,扑闪扑闪的,有几分野趣,不过苏清妤无心欣赏。
她靠在栏杆上发呆,任由风吹乱她的发。
如今已经入夏,夜风清清爽爽,吹在人身上,很舒服,心中的烦闷消去不少。
只是当她想起浴房里的人时,她的心又渐渐沉了下去。
苏清妤已经不清楚自己对傅清玄到底怀着什么的心情,一方面,她无法忘记年少时的春心萌动,他就像是夜空中那一轮洁白无瑕的月,映在她的心头,无法磨灭,可一方面她又很讨厌如今的他,他对自己的种种戏弄都让她耿耿于怀,心生愤懑。哪怕他决定帮她,她也无法感激他,她知道这是源自于心底的自尊在作祟,可她无法做出改变。
* * *
傅清玄在里面待了半个多时辰还不曾出来,苏清妤有些担心他在里面睡了过去,便起身来到浴房门口,在外头询问:“大人,您好了么?”
刚说完没多久,傅清玄便从里面走出,一袭宽松长袍,松挽的长发带着水汽,微凉的气息拂面而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傅清玄淡淡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苏清妤已然习惯他忽冷忽热的态度,默默地跟随在他的身后,来到一间屋子,屋内摆设典雅,窗旁边放着一张书案,上面放着一沓公文书帙。
这么晚了,他还要处理公务?苏清妤虽有疑惑,却什么没说,见他落座后,便安静地侍立于一旁,只等他开口叫她做事。
他伸手拿起那沓公文书帙最上头的一份邸报,苏清妤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当看到“扬州”二字时,她心瞬间紧提起来,她的夫君陆文旻正是被外派到扬州去,当了个巡盐御史。这会儿应该已经到那里了。
苏清妤正打算细看一下,却听得傅清玄问了句,“会研墨么?”
苏清妤点点头,又见他并未回头看自己,连忙应声:“会。”
“很好,替本相研墨。” 他仍旧在看那份邸报,头也不回地道。
苏清妤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在砚台上加入清水,翻开砚匣,拿了墨锭,动作熟练地替他研了墨。
等她研好墨,傅清玄已经放下那份邸报。里面是什么内容,苏清妤一点都没看到。
傅清玄从青玉镂雕五峰笔架拿了支笔,蘸饱了墨水,于纸上挥写起来。
“给本相倒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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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妤刚看他写了几个字,觉得他的笔迹遒劲又不失雅逸,正要夸赞几句,听得他的吩咐,当即没了夸赞的心思。
“是,首相大人。”苏清妤虽然把自己当做丫鬟,可当傅清玄真对她呼来呼去,随意指使时,她心里还是不由得生了几分怨怼,便故意加了‘首相’二字,语气还带了些许嘲讽。
傅清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