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的时候。
那个人还是默默地停了下来。
解开了我的蒙眼布,和口唇之中的堵塞。
我这才赫然发现,他在我身边这么忙活了半天。
也仅仅是解开了那一圈圈缠裹着的厚厚的绷带。
我被他封了视觉,竟也没注意到这一点,其实他并没有进行到下一步么?
梁挽没有说话,只是颓然和悲哀地捧着我的脸颊,看了那么一会儿,便伸出手,极力地去擦掉那些眼泪,好像是去用手指擦掉一些自己作恶的痕迹那样地用力,几乎让我的眼圈周围都有些擦疼了。
可是过了片刻,我的脸上却有了更多凉凉的触感。
我一愣,才发觉是他的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豆大滚烫的泪珠就那么不受控制地滴在了我脸上。
然后,他也很用力地抹了抹脸,忽然楞了一愣,然后抱了我,他是那么无力而又愤怒地抱紧了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聂小棠……”
我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无奈道:
“你杀又杀不了,用刑也不舍得,你放开我吧,挽挽……”
他幽幽道:“不可能的……”
“我说还不行嘛?”
他愕然抬头,不可置信道:“真的?”
爱恨
我以为的黑化, 是抛得下一切的道德枷锁和是非准则,可以释放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兽性,追随原始的欲望和冲动,去逼迫折辱, 去杀死挚爱。
可梁挽的黑化是, 他可以对我用刑,可以对我用强, 但前提是我不能哭。
哪怕我被他缚了手足, 塞了口唇, 蒙了双眼,只要他察觉我在黑乎乎的蒙眼布之下是无助悲伤的啜泣,在口唇的堵塞之下是痛苦绝望的呜咽, 他就还是狠不下来。
连对自己的仇人也狠不下来。
这心理素质还黑个什么化啊?
这系统安排的黑化大潮,你是凑不上也赶不着啊。
我只内心无比复杂,叹了口气,极力以平静目光去看他。
而梁挽目光定定地问我:“你当真愿意说么?”
我点点头:“我只说我能说的,但你得先下来。”
他赫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离我何等暧昧的近,这面贴面的垂泪仿佛一对天敌小动物之间互相的舔舐和安慰, 安慰到后来他总是忘了分寸。
于是他抹了抹脸上未干涸的泪痕, 下来, 把被绑着双手的我给扶起来,等我安稳坐好, 他立刻就迫不及待地问我:“你在杀死义父之前, 是不是和什么人成了某种协议?”
“是。”
我沉默片刻, 点了点头。
“那个人就是你义父他自己。”
他面色大骇, 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