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三十六席,后三十六席,我们则被安排在了中三十六席的第十席。
这光是安排个座位下来,就闹得不愉快。
混黑|道绿林的对座位次席尤为讲究敏感,坐什么位置就代表你这人在大家心中是什么位置,甚至有些名号也以次席来记,什么“陈五爷”、“李四娘”,不是因为他们在家排行第五第四,而是因为他们在帮派里的次席就只是第五第四,没了坐席,没了秩序,一切可都乱套了。
而且,坐在前席的人不光吃得不同,喝得不同,连得的礼物也不同。因此被分到中席后席的,便觉是聂家嫌自己地位不够、名声不显、实力不劲,而分到前席的,又深觉自己得了聂家青眼,自然高人一等,看中席后席的眼神则更是不同。
寇子今吐槽道:“这好些人都不服坐席安排,只怕一会儿还得打上一顿,抢到前席才罢休,这安排不是添乱吗?”
我却道:“用简单几个抢座位的把戏,就能引一群人生出无穷的嫉妒嫌隙,把宾主之间的矛盾转成客人之间的矛盾,这哪儿是添乱,这就是故意的啊。”
我们吐着槽的功夫,果然已有人动起手来。
来自胜希堂的“华摧拳”孟曙华,此刻已和白珠城的“绮衣珠剑”白氏姐弟打了起来,而双方坐席只隔了区区一个座位。
来自千影宗的“对影成三人”付影霜、齐影野、苏影鸿三兄弟,又和位于前席的半尺楼的胡星阑胡副楼主打了起来,双方隔的坐席倒是不近,纯粹是有昔日仇怨。
来自香潭聚的“百香居士” ,又和来自琼极岛的几位走私致富的岛主们干了起来,这个就不是旧怨,纯粹是“百香居士”疑似非礼了岛主带的侍女,岛主们就要把他揍服了。
这三方有人打起来,自然也有人拍手叫好,有人鼓掌起彩,有人恨不得以身替之,有的干脆开始现场下赌注。
这都还未正式开席呢,场面就已经是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蓬然景象了。
寇子今见得这等鸡飞狗跳,更是有些坐不住了。
“这聂家的掌权人都未见到一个,这……这就打起来了?”
“不必管他们,打到一半肯定会有人出手的。”
我站在他身后,看似正襟而立,却以目光逡巡四处。
“你倒是着眼看看,瞧梁挽会不会就躲在这些人之内。”
“他可没有本少爷这般买通人的钱力,也许不是躲在这些人之内,而是潜伏进了庄子里,在房梁或屋瓦之间?”
我马上指正道:“这院子附近是三步一暗哨,五步一暗卫,房梁附近则有暗桩暗弩的痕迹,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藏人很困难,他更可能是在这些宾客之中。”
寇子今忍不住看我:“真不愧是你,我只看出暗卫暗哨……”
我们说话的功夫,白氏姐弟已用珠剑在那“华摧拳”孟曙华的锦衣上戳了两个窟窿,这一戳下去就掉了好些个镶在衣服上的金豆子,孟曙华吃痛怒吼之下,反手一记老拳打在姐弟二人身上,又打落了好几粒缝在衣衫间的细密小珠。
这下双方急红了眼,眼看要从打金打珠演变成打生打死。
忽有一道令人肌腱一紧的劲风从天而降。
一把宛如砍山过海的巨剑,忽如撕裂苍穹的巨剪一半,忽的跃过人群,骤然劈下!
劈在了孟曙华和白氏姐弟之间,把三方都用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