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走出来,并不止是因为我想搭他,而是因为不这么搭的话,我根本连站都站不稳当了。
唐约立刻惊骇几分,冲过来想查看,我却以一丝冷眼看定了他。
唐约慢慢止住动作,似乎是看中了我的冷漠和戒备,无奈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呆了半天,见我不理会他,就自个儿去给孟寻运功了。
直到他走的一瞬间,我才对着梁挽沉下脸,叱责道:“你刚刚在迷雾里明明有好几次都可以去无声无息地偷袭李蔷开,为什么要出声提醒他,你白白错失了机会!”
你当君子也当得太过分了吧?圣母玛利亚武侠分亚是吗?
梁挽却无奈道:“聂老板,我偷袭时还要发出声音提醒,是因为我想提醒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啊。”
我一愣,疑道:“你难道听不出我的剑声?”
他诚恳道:“迷雾里视线不清,敌我难分,我的提醒不止是让你避开,也是让你时时刻刻知道我在哪儿……”
我马上就听懂了他隐含的意思。
不伤害彼此,比留下敌人会重要。
保护我,比杀死一个强者更要紧。
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刚才若是他肯冒一点点风险,或是脏那么一点点手,我们两个说不定就可以把李蔷开这阴毒的小子给拿下了。
梁挽却认真道:“遇上你这样的老板,再小的风险我可都不能冒的。”
我本来想叱他几句天真,可一看到他这般认真笃定的神色,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了。
只是到了唐约那边,我眼看着他是运功运得差不多了,我就让梁挽留下来给孟寻包扎,让大堂里的几个人去报官府衙门,请个厉害捕头过来坐镇。
我自己,则给了唐约一个眼色,示意他去另外一个房间,和我单独谈谈。
唐约心领神会,似乎有些忐忑地对我笑了笑。
我只冷冷地盯他一眼,无言地越过一路的鲜血与死尸,走在了前头。
事发至今,我和他从未有一句正面的言语交流,从来都只有眼神传递,而且大部分都是我冷冷地瞪他、盯他,而他根本不敢看我,只是十分心虚地低下头去,还是露了几分属于谈夜的窘色。
可等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唐约把门一关,转身就要对我露出一丝道歉的笑意。
他的笑却忽然止住。
因为一把剑已抵在他的胸膛。
我口气淡得像冰上的寒气:“你放松警惕了啊,唐大侠。”
他有些愕然地看向我,半天才无奈道:“聂哥,你的伤……”
“叫我聂老板,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儿聂哥。”
我如看猎物一般盯凝他全身动作,剑锋是半点不松。
“方才我腰上面的血,有一半是李蔷开的,剩下一半才是我渗出来的,就不牢你担心了……”
唐约有些急道:“不,我是说,你腰上的血好像渗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