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低低的,泪水似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若说委屈,夫君才是真的受了大委屈……”
沈希满目哀伤,眼尾以透着薄红。
她的话语虽然委婉,但平王妃却立即明了她未尽的话语,那一刻气血向着脑中冲去,太阳穴更是突突地作痛。
再没有比谋逆更重的罪。
在昨夜时平王妃就一直在等,军士会什么时候过来将她也一并带走。
后来知悉萧言被关押,她心底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今朝重宗室抑世家,但这不意味着宗室就能去触碰皇权的底线。
平王妃心中苦涩,可望见沈希的泪眼后,却到底还是先怜惜地抱住了她。
沈希才刚刚进门就面临如此祸患,而且还平白遭了大难,即便如此,沈希还能够保持沉静,甚至在她跟前做掩饰。
能得到这样的儿媳,她又有什么所求的呢?
“你一定要好好休歇,小希。”平王妃哑声说道,“实在不行,晚间我随你一道过去吧。”
她的感情很真挚,并不似客套的安抚。
但沈希却陡地一震,她连声说道:“不必,母亲。”
“事情……事情应当不会再出岔子了,”她露出一个笑容,声音轻柔,“而且父亲还马上就要回来了,夫君此番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平王妃又拥了拥她,说道:“好,好。”
走回到院落里后,沈希怦然直跳的心脏才逐渐恢复平稳。
她取出暗格里的药膏,咬着牙关往腕间的红痕上抹去,但更难捱的是腰侧和柔膝上的肿痕,稍稍一碰就会泛起灼烧般的痛意。
沈希忍不住地发出闷哼,细碎的哭腔亦从喉间溢了出去。
萧渡玄为什么这么喜欢在她身上留印子?还掐得那么重、那么狠。
她认真又小心地给自己上药,一时之间差些忘记这里并非是她的闺房。
听闻有人忽然从外间走进来的时候,沈希的手腕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她慌乱地披着外袍,将身躯裹了起来。
进来的人是江月。
她的步履轻缓,没什么声响,径直就端着小桌案走了进来。
“夫人,奴听人说您还没用午膳,专门令小厨房给您做了膳食,”江月微笑地说道,“您看看这些,可还合您的心意吗?”
内室的屏风如同轻纱似的。
虽纹绣了山鸟湖泊,可却起不到什么遮掩的效果。
尤其是在烛光的映照下,连沈希细瘦的腰肢都被勾勒得分明。
她衣衫尽褪,只披着一件外袍。
江月的脚步有些僵硬,夫人这是在更衣吗?她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将桌案端了进去。
眼见江月要走进来,沈希的腿骨都绷紧了。
她连声说道:“先放在那里吧,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