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照亮了沈希的脸庞。
她站在明光殿前,脸上的血色在顷刻间褪尽,心底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亦被浇了个透湿。
*
张太妃回到宫中后就一直焦急地等待着。
等待萧渡玄的旨意,等待沈希的到来,她甚至没空去思索萧渡玄身边的人是谁家的姑娘。
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可能是路上耽搁了。
当沈希从轿辇中下来时,向来以和蔼沉静面目示人的张太妃也难掩情绪。
她抬起手臂,当即就抚上了沈希的脸庞。
张太妃声音微哑:“你受委屈了,好孩子。”
沈希的脸庞苍白失血,她披着狐裘,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我没事,娘娘,倒是世子那边还好吗?”
侍女紧忙将手炉送了上来。
沈希这脸色太难看了,既受了惊又受了寒,身着狐裘时身躯依旧在颤抖。
张太妃也看得心生怜惜,沈希还这样小,可千万别因为此事落下什么病症。
她急忙令人将披风取了过来,立刻为沈希穿上。
“别怕,定然是误会。”张太妃边为她系缨带,边安抚地说道,“阿言不可能做出那等事的,定然是有人想要暗中残害他。”
沈希声音微哑:“我明白,娘娘。”
雪白的狐裘很衬她,又跟她向来常穿的衣物没有什么分别。
以至于心细如发宛若张太妃,也没有去想沈希穿的为什么是恰好贴身的狐裘,而非在婚宴上穿着的嫁衣。
张太妃摸了摸沈希的头发,蔼然道:“待会儿我就随陛下过去,你且先在这边休歇片刻,我令人送你回去。”
沈希睁大了眼睛。
她方才还在想萧渡玄那边要怎么办,哪成想张太妃这边就赐下了良机。
沈希喉头微哽,她颤声说道:“多谢娘娘。”
“还叫娘娘呢?”张太妃莞尔一笑,“改叫祖母了,傻孩子。”
她的笑容和蔼,沈希心头一颤,她低眸说道:“多谢祖母。”
无数繁复的情绪在脑海里回荡着。
不知为何在此刻却是静止了下来,她到底是嫁入了平王府,婚礼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哪怕萧渡玄强行打断,也改变不了她和萧言已经成亲的事实。
沈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缓缓地舒展眉头。
但见她如此,张太妃心中的怜意却更重了。
“此事本就与你没关系,不必太过自责。”张太妃将她搂住,声音很轻地说道,“回去后好好休歇,也好好安慰一下王妃。”
沈希低眉,温声应道:“我知道,祖母。”
两人没说多久,萧渡玄的旨意就过来了,张太妃极快地起身离开。
沈希望着她的背影,再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拿过宫人递来的令牌,准备出宫。
她是绝对不能再多留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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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里一片黑暗,只有狱卒手边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
胸腔里的淤血梗塞着,弩/箭虽然已经被拔出,但尖锐的刺痛感依然存在,贯穿肺腑。
萧言费了些功夫,心绪才勉强地平静下来。
冷水顺着脸庞的血痕往下流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