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已经划清界限。”谢敛径直往前走去,没有理会秦念,“日后我与沅娘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秦念一愣。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敛。
她是一向都有些害怕谢敛不错,但平心而论,谢敛这个兄长是十分称职的。
往日他们那样贫困,她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
反倒是谢敛自己,连一件直裰穿旧了洗破了都要缝缝补补,省下银钱给她买东西。
所以,哪怕她因为岑望下决心要与谢敛割席。
却总是忍不住关注他的事。
谢敛没有理会发怔的秦念,带着宋矜,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马车上去。
他只是微微垂眸,为宋矜披一件斗篷。
两人走得有些快。
宋矜跟在谢敛身侧,思绪纷乱。
雨丝如注,宋矜不由坐上马车,转眸朝着谢敛看过去。
如果想要父兄的案子能够简单一些,得以洗清冤屈,最好的办法,便是和谢敛划清界限。
否则,总有人想方设法设局。
何况……
如今谢敛是位高权重的阁老,而她却是罪臣之女。
谢敛已经不需要她了。
宋矜不觉间狠下心。
原本犹豫的内心,这下彻底清明起来。
她微微抬起眼,朝着谢敛看过去。青年正抖落氅衣上的雨水,抬眸朝她看过来。
视线落在她湿淋淋的肩上,又移开。
“将湿衣裳脱了。”他道。
宋矜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下意识咽下去。她冷得打了个哆嗦,接过那件氅衣,裹在自己肩头。
谢敛拨弄炭火,像是没有看出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显得有些闲适。
宋矜垂下眼睑,温声道:“谢先生,我们和离吧。”
临高台七
这话原以为会很难说出来。
然而此时此刻, 宋矜只觉得周身轻盈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雨丝风片吹窗而入,凉意吹在宋矜身上, 她不由微微紧张起来,却又强行镇定地看向谢敛。
谢敛容色清癯, 低垂着浓长的眼睫。
他将手里的书卷搁下, 恍若未闻般朝着她看过来, “为什么?”
宋矜抿唇不语。
马车摇晃, 她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袖子。
以谢敛的聪明, 未必不知道她为什么提出和离,所以她越发没有办法开口解释。
“先生如今位极人臣,应当则一个能帮扶你的内眷。”宋矜只道。
按她对谢敛的了解, 他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只要她和谢敛说清楚,谢敛必然也不会强行留着她,绝不会像别人那样尴尬难堪。
想通这一点, 宋矜甚至勉强挤出一点笑意。
她微笑道:“我体弱多病,先生府中的中馈我也掌不过来。”
“不必你管这些。”谢敛看她一眼,信手将飞扬的帘子拉下来, “从今日起,家中一应事宜交给王伯便是, 你安心养病。”
宋矜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她斟酌道:“我的意思是……”
谢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