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蔡振开的药,再让她出门。
赵府透着江陵独有的低调素雅。
丝竹声袅袅溢出墙头,内里宾客欢笑,歌女调子柔软。
因为没有帖子,宋矜果然被为难了。赵家的门房一口江陵方言,听也听不懂,只让人觉得很凶,唾沫星子都快喷了出来。
宋矜很窘迫。
但她心里不安,咬牙忍着才说清楚。
好在通报过后,赵府的人果真将她引了进去。
领着她与蔡嬷嬷的,是个沉默寡言的丫鬟,很快便到了宴饮的楼阁。但在座当中,她找寻了半天却始终不见谢敛,不由愈发焦灼。
楼阁内的客人渐渐离开。
宋矜追问,丫鬟却只说:“主人请了谢郎君去书房,片刻就回来了。”
不得已,宋矜只能坐在楼内等候。
这楼阁建造得十分精巧,飞扬的檐下挂着铜铃,风吹则响。楼内饰以金玉,五色颜料勾画,屏风内燃着珍贵的沉水香,熏风拂人。
这香气越烧越浓,屋内空气沉闷。
宋矜又开始头晕发热,正要起身去窗边透口气,身形一晃歪坐铺了狐狸绒的榻上。
她回过神,蔡嬷嬷和丫鬟却不知哪里去了。
宋矜陡觉不安。
她终于意识到,那沉水香有问题。
浑身的热度一层一层,缓慢地推上来,令她鼻尖鬓角渗出细汗。然而周身好无力气,连呼吸都变得粘滞,竟然指尖都抬不起来。
宋矜十分讨厌这种熟悉的无力感。
偏偏想要抵抗,却只觉得头脑越发昏沉,只能让呼吸变得越发急促,吸进越来越多的沉水香……宋矜焦灼不已,慌得左右四顾。
这里是赵府,赵辰京想对她做点什么很容易。
但她还没找到谢敛。
宋矜努力站起来,忍着不适跌跌撞撞下楼。
整座赵府非常大,但却没什么仆婢。四顾周围,只有不远处的水榭仍点着灯,外头还侍立着仆人,明显是里间有主人谈话。
她赶到水榭时,浑身被热汗染透了。
仆人彼此错愕,立刻拦她。
宋矜脑子乱成一锅粥,触觉却十分敏锐。这些仆从一靠过来,她就忍不住打哆嗦,冷汗和热汗一起涌出来,又是头晕又是想吐。
她咬牙忍着,
谢敛会死,但她不一定。
“我要见……赵通判和我的夫君。”她固执道。
膀大腰粗的仆从本要拦,但或许是她看起来太糟糕了,纷纷不敢靠近。或许是怕她死在这里,到时候不好交代。
片晌。
水榭内珍珠帘被人掀起,脚步声与珍珠脆响交叠,带着嘈杂的压迫感。
来人年约三十,长相白皙而温雅,肩披靛青鹤氅。
打扮与谢敛有些微妙的相似,又长得俊美,本该是清雅出尘的。但此刻毫不遮掩眸底的审视,与微妙的感兴趣,便透出几分难掩的违和。
“宋家的女公子,”对方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