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伤的将士。
照水静静进去,找到了埋头在一众伤患中的秦未柳。
走过来又跑过去,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几瓣使。
照水没出声打扰,站在远处等他忙完。
等到伤患状态全都稳定下来,秦未柳也为最后一个士兵止住了血,长长舒了口气。
与此同时,照水悄声走近。
战场上的大多是皮外伤,照料完一波伤患,秦未柳沾了满手的血。他没回头,在一边摸索棉巾想把手擦干净,只是摸了半天仍旧没摸到。
见他始终摸不着,那方棉巾好像自己移到了他手边。他终于拿到手,低头擦到一半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甫一抬头,就看见一张秀丽又熟悉的脸庞,微含着笑意看他。
秦未柳顿时一喜,虽然才得以喘息不久,但什么疲倦都忘了,顾忌着身边熟睡的伤兵,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见你忙着,我就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照水道。
“那就好。”秦未柳放下心,把需要准备的药方交代给打下手的小兵,拉着照水出了军帐。
两人站在帐外,充斥在鼻腔中的血腥气才淡了一些。他脸色不太好,照水主动关切:“是不是还是不能适应?”
出征前秦未柳主动向朱缨提起要随行充当军医,那时她就不太赞同。他自由自在惯了,又从来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平时在宫中日子安定,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但到了军营就不一样了。一是条件艰苦,二就是军医每日的负担太大,她怕他受不住。
秦未柳辩解:“谁说的?我只是忙久了,很快就能缓过来。你放心跟着陛下灭反贼,不用担心我。”
他拉着拍了拍她手,嬉笑道:“你家秦九天才什么事做不成?里面躺着的将士你也看到了,有我在,阎王叫他三更走,我也能给他留到五更!”
那副得意求夸奖的姿态,若是长着尾巴,恐怕都要摇到天上去。
照水忍不住笑了一下,心中也算安定了些,如他所愿道:“你的医术一向是好的,有你在身边,我们自然安心。”
秦未柳自觉地忽略了“们”字,连声“嘿嘿”,笑得像个傻子。
想起方才在军帐中看到的场景,照水心中顿生感慨,夹杂着欣慰:“要是在从前,受伤的将士们远不会这样好过的,必定要吃一番苦头。”
“是啊。”秦未柳收起痴汉笑,恢复如常道:“多亏有了安眠草。”
当年江北军远征南诏大胜,眼光放长远,安眠草就是其中最大的战利品。[2]
有它在,受伤的战士再也不必咬牙强捱痛楚,重疾不愈的病者也能少些痛苦,于睡梦中安静解脱。
新事物的传播普及需要漫长的时间作陪,安眠草自南诏而来,现下尚未传至北地,也算是他们此次作战的优势之一。
“还有半个月。”照水突然道。
秦未柳没反应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