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然了然于心,圣上提起也能熟稔答话:“正是如此。各地文书记录清楚明了,便省去个中许多冗杂程序,尤其方便了吏部年末的官员考核。还有户部,想来严尚书也能省心省力了。”
诏令初下时,朝廷曾派遣户部属官至各地督察,而今已经过去近一年时间,据各州财报来看确实推行十分顺利,中途出现过的一些问题也及时处理妥当,总之没出现过什么大的波折。
朱缨却不见有多么欣喜:“天高皇帝远,朝廷想了解的事皆要仰仗地方官府,千里传来草草一纸文书,怎知不是瓦垄宜栽树,阴沟好驾舟。[1]”
“陛下是担忧有人为政绩欺上瞒下,糊弄朝廷?”
许瞻了然,“陛下若不放心,大可派遣一位信臣前去巡查一番,也能为陛下传回可靠的消息。”
“依许卿之见,该是何人担当此职合适呢?”朱缨也正有此意。
“臣不敢妄断,但以为应是积威足够的位高之人,才不至被心怀不轨者欺瞒了去。”
“你是说谢韫?”
朱缨沉吟片刻,之后没有给出回应,而是不带情绪的一句:“此事朕已有数,容后再说吧。”
许瞻垂首:“是。”
这一小插曲很快结束,她一笑而过:“再陪朕下两局。”
君臣两人重新执棋。
照水从门外进来,低声请示:“陛下,众位大人已经跪了一个时辰,这……”
朱缨落子的动作一顿,收敛了所有笑意,冷声道:“那就让他们跪,不必理会。”
幸好周岚月细心,从牢房的墙角发现了绿瑚提前留下的字迹,使她们追寻已久的真相大白于世。
若非如此,这背后的种种不堪恐怕就真要长埋地底了。
绿瑚知道李家不会容她,于是先一步在牢房中写下招供书,至于那天被韦顺截胡的半封血书,只是她为骗过他们刻意做的幌子。
她早就不想活了,而终究被朱缨的话说服,把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公之于众,算是为过去的糊涂付出了代价,全了与宁皇后的主仆情谊。
能干脆利落死在韦顺的刀刃下,是她为自己选好的解脱。
朱缨话语丝毫不带犹豫,令许瞻不甚赞同,“陛下,外面跪着的有内阁辅臣、六部之长,皆是朝堂股肱,终是要顾及几分颜面啊。”
“朕早说了让他们回去,是他们不肯,难不成要朕真的遂了他们的意,把李氏从冷宫体体面面地放出来?”朱缨语气不耐。
她已经派人去内务司查过记录,那一年大魏与突厥开放互市,不少罕见的香料流入皇宫,其中就有两三盒姜桃香饵,被父皇做主赏给了景阳宫。
当年绿瑚在坤宁宫当差,但并非得脸的贴身女官,只是负责洒扫宫殿的小小宫女。李贵妃花重金将其买通,指使她在坤宁宫寝殿的香炉里添了少量的姜桃香饵,而那一匣德宁劣币正是所谓的报酬。
只是后来绿瑚出宫时心中不安,于是把那些钱留在了宫中,阴差阳错为她们提供了这一重要的线索。
母后本不喜焚香,但当时身体抱恙,夜里总是不得安眠,便常点上檀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