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弯起眼,露出个狡黠的笑,对着他侧颈处不轻不重一咬,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谢韫呼吸一滞,不由低低“嘶”了一声,被她咬过的地方都烫起来。
对上一个略显张狂的眼神,他却反常地平静下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自然受着。”
“合爱卿的意就好。”朱缨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放在平时,她是不敢做这样的举动招惹谢韫的。但今日两人都累了,明日一早还要上朝,朱缨心知他不会在床榻上为难她,于是大摇大摆没了顾忌。
不过,她也没能得意太久——先前做过的混账事自然要还回来。谢韫有其他的手段,比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很快,吃了败仗的朱缨就带着颈间和肩头的痕迹落荒而逃。
她捂着发麻的锁骨,自顾自缩进床榻最里侧,仍带水雾的眼睛含恨瞪了某人一眼,整张脸埋进了绣枕。
“是你要补偿,我又不要……”
不甘心不服气的声音传来,身旁有人低低笑她一声,伸手扣住腰,重新把人带进了怀里——
西偏殿里,朱绪一身素衣,默然无声坐在窗边。
一整日都没有出太阳,阴晦的天色让人觉得压抑,让胸前的伤口也微微发疼起来。
提着食盒的女使正等着他的回应,而他浑然不觉,沉寂的双眼依然望向窗外。
搬至偏殿,是他亲自开口向朱缨求的恩典。这里比暖阁要安静些,更适合养伤,位置好像也与主殿更亲近了。
从这扇窗望出去,正好能窥见槛窗后的一点浅淡烛火。
纸窗前光影摇晃,偶尔还会映出一对人影,但总是匆匆一掠,很快就消失不见。
朱绪偏着头,静静看了许久,直到对面熄了蜡烛,窗中尽暗。
时辰不早,皇姐是该就寝了。
他缓缓收回目光,但也垂着眼,像是并没有回答侍女的打算。
面前的女使三十来岁,看装束应是主子面前颇为得脸的宫人。
见朱绪久久不语,她也不见胆怯,再次出言告诫:“娘娘的话都是对殿下好,还望您能听进去,莫要再随性妄为。若李家有任何闪失,对殿下来说可不是好事。”
听了这番警告之语,他终于抬起眼,盯着女使发出一声笑。
“若我不肯听劝,母妃和舅父会如何做呢?”
他这个皇子身后牵扯着太多纠葛,背负了太多负担。
在别人看来,他生于皇室,还有李家撑腰,然而前朝和后宫都当他是提线木偶,所有人待他都夹杂着利益,满眼皆为虚情假意。
许家为避嫌远离他,李家为争斗利用他,天子……
朱缨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朱绪想着,承明殿是历代天子的居所,一贯不许旁人居住,就连受临幸的后妃也不能留宿。可她许自己留在这里养伤,心中一定是有信任在的。
如果他的母亲不姓李,她待自己的真心会不会比现在更多几分?
休沐
女使没想到他这样逆反, 当即神色微变,又恐外面的守卫听见动静,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