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书琴径直离去了-
次日清早,朱绣戴雀冠着朝服,如常坐上了入宫上朝的马车。
朝会开始的时辰早,冬日更是天还不亮。长公主治下心慈,自己虽要起早贪黑,却不要求府上人随同,只要自己居住的归澜院中有人侍奉便好,其余院落皆可自便,免去请安。
是以唯一主子一离开,阖府上下便再度静寂,进入睡梦中。
一片安详宁静里,归澜院书房并未点灯。
灰衣男子悄然而至,趁无人注意推开房门,隐入一室黑暗。
向外张望一眼确认安全后,男子利落点起一截残烛,开始在宽大桌案和书架上小心翻找。
名单,卷宗……
那东西太危险了,关乎他们的性命。他必须亲眼确定才能放心。
找到了!
他眼中一亮,从桌侧檀木屉中小心翼翼地抽出卷宗,迫不及待打开去看——
“你在做什么!”
沉重的书房门被重重推开,一声厉喝传来。
燕若仓皇抬头,竟发现本该入宫上朝的长公主不知何时去而复还,眼中仿佛淬了冰,是他从未见过的凌厉。
他手不住地颤抖,下意识把卷轴藏在背后,腿一软跪伏在地上:“给殿下请安,殿下怎么回来了……”
“本宫不回来,难道等你将书房里藏着的文书卷宗出卖给外面的人吗?”
“你太令本宫失望了。”朱绣不欲再与他多言,“来人!”
“不是的!”燕若脸色煞白,慌忙摇头想要辩解。鱼贯而入的守卫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由分说将人拿下,夺走他藏起的东西。
卷宗重重摔在地上,骨碌碌向前滚了两圈,被侍卫捡起交到朱绣手上。
她冷冷睨了一眼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随即收回目光,将卷轴打开。
不过草草一掠,她却变了神色,意外地抬眼,复又看向燕若。
“殿下以为小人是细作,是来书房偷情报的吗?”
燕若被人扣押着,依然费劲力气抬起头,“月溪已经走了这么久,殿下还是觉得他无辜,认为是我陷害了他。”
朱绣不回答,而是眼微眯,把手中卷轴完全打开:“所以你瞒着所有人潜入书房,就是为了找这个?”
身后守卫一用力,他闷哼一声,却不肯求饶,红着眼固执地望着她,解释道:“前几日听刘管家提起,说殿下命人拟了一张名单,要把府上部分人遣退回乡,青竹院几位公子或许也会包含在内。殿下许久不曾踏足青竹院,众位公子无不担心是受了厌弃,小人也一样。”
“小人不想离开殿下身边,不想离开公主府,想着看一眼名单便能安心,这才犯了糊涂。事到如今不敢乞求殿下原谅,请殿下重重责罚。”
说罢,燕若垂下眼睛,重重叩首下去,不再抱有半点希望。
房中除了自己,就是伏地低首的燕若,还有听候差遣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