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将衣襟染出一片红。
“快传御医来!”
她神色微急,从龙椅上起身:“来人,扶静王去暖阁!”
暖阁中有软榻,让朱绪老实躺好,朱缨才放心了些,坐在榻边矮凳上低斥:“早说让你好好歇着,偏是不听。伤口一裂开,先前算是白养了。”
“臣弟知错了。”朱绪低垂着眼,看上去很怕她生气。
他这副模样,朱缨什么气都生不起来,转而问一边的侍女:“御医呢?怎么还不来?”
朱绪躺在榻上,轻声道:“皇姐别急。”
“天色已晚,御医从御医司过来难免慢些。”
他脸上依然没有血色,大着胆子去拉她手,提议道:“绪儿疼得厉害……皇姐在军营多年,对这种伤口定不陌生,能不能——”
军营中有时军医不够用,互相包扎上药乃是常事,而且他实在流了太多血,御医又迟迟不来。
朱缨皱眉,神色微微动摇,正欲张口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通报声:“陛下,御医到了!”
“快传!”她如释重负,忙扬声道。
御医不敢耽搁,匆忙进来行了礼,跪在榻边开始处理朱绪的伤口。
朱缨为回避起身走远了些,没有看见朱绪眼中神色晦暗——
回到自己的寝殿,朱缨坐在妆台前,让侍女替她拆了发髻。
照雪在她身边,道:“一干用度已派人送去暖阁了,都是静王殿下惯常用的。”
朱缨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朱绪伤得重,在承明殿裂了伤口,她安置在了暖阁,索性让他多养几日再回自己的住处,免得来回奔波,再加重伤势。
她让众侍女退下,径自束了个高马尾,起身对照雪道:“替朕拿身便装来。”
照雪微愣,不知她有什么打算:“陛下打算去哪?”
“出宫一趟。”
朱缨看她神情,补充道:“去都督府,一会儿就回来。”
照雪想到或许与那封信有关,即使夜色已深也无从阻拦。
她应了一声,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出一套便装来,交给了朱缨。
“让照水和我同去。”
朱缨没让她服侍,自己三下五除二穿好,而后走到她面前,安抚性地捏捏她脸颊,叮嘱道:“帮我守好寝殿,莫让人瞧出端倪来。”
照雪认真点头,转身出了殿,轻车熟路让侍卫全都退下,目送她离开。
青竹
二更天将至, 都督府还没有歇息,私狱里传来刑讯的声音。
谢韫没有进去,而是留在书房,听渐台来的人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房中正沉默着, 谢成从私狱归来, 在门外敲了敲。
谢韫让他进来, 问:“招了吗?”
谢成摇头, “嘴严得很,什么都没说。口中藏了毒,若不是被卸了下巴, 恐怕早就自尽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渐台的人在一旁听着, 手上一揖:“将军打算怎么做?”
“你先回去。”谢韫微一沉吟, 对他道:“此事封在府中处理, 渐台不必再插手。”
那人低首称是, 没有再问一个字, 离开时带上了门。
书房里只剩两人,谢韫将手中渐台送来的纸条烧尽, 起身向私狱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