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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冒出诱人的香气,

若是往常, 盛拾月最喜在饭饱之后,打一碗热汤, 一边看着窗外?雪景, 一边慢慢抿。

可?如今, 她只?是放下碗筷,规规矩矩坐在那里。

之前的大氅已被脱去,只?剩下厚实的棉袄,衬得她面容白净乖巧, 比之前?多了一分书生气?,唯一可?惜的是她眼眸无神,愣愣倒映着对面红光, 便像个没有魂魄的陶瓷像。

宁清歌有些担忧,暗自?后悔, 不该在此刻将此事说出, 可?话既已?到?这,又哪有反悔的道理, 于是只?能?喊道:“殿下……”

盛拾月沉默了下, 摆了摆手才道:“我没事, 你继续说。”

“此处有些吵闹, 要不等我们?回府之后, 我再尽数告知?殿下,”宁清歌突然有些退缩。

可?另一人却没有答应, 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你继续说。”

她迟缓地补充:“我听得见。”

她又一遍强调:“就在这里,现在说。”

对方态度坚决,宁清歌无法拖延,停顿片刻才缓缓道:“倚翠楼一夜后,我便已?派人四处打听原由,同时设法寻到?徐大夫。”

这些都是盛拾月已?经知?晓的,闻言,面色稍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

两人距离不像往日亲昵,隔着巴掌大的距离,一人不肯靠近,一人不敢往前?,任由烟雾自?由穿梭期间。

宁清歌无意识拽紧身旁软垫,再道:“京中事务繁多,我无法独自?离开,只?能?以信件的方式,将殿下的情况告知?徐大夫。”

盛拾月面色不变,一直静静听着。

宁清歌继续道:“殿下的病症罕见,但?却并非独一例,徐大夫看完我的信后,心中就有了大致想法,将治疗的方法告知?于我。”

“治疗的方法与你有关吗?”

宁清歌心里犹豫,说起事情也比往日啰嗦许多,绕来绕去半天,盛拾月没了耐心,直接开口询问。

“是,”宁清歌点了点头。

“是什么?”盛拾月当即追问,紧紧看向对方。

宁清歌闭上眼片刻,又掀开眼帘,极力压抑着情绪的声音,略显低沉,回道:“需要一个高等级坤泽的信香做药引子。”

话既已?说出口,再拖延也没有用,索性一股脑说完。

“殿下腺体受伤时,被?人以药物?逼得分化,无论是坤泽还是乾元,在分化时信香都格外?紊乱暴戾,有甚者,甚至会因分化而伤及身子,调养数月才能?好,更何况殿下这种情况,于是伤上加伤,乱及腺体根本?,以至于信香无法再被?引出。”

“徐大夫这些日子所开之药,一副是为了修复殿下的腺体,一副是为了调养身子,滋养根本?,但?信香……”

她深吸一口气?:“需要我的信香,替殿下慢慢引出。”

宁清歌说得简单,可?盛拾月却察觉不对,又问道:“那你要付出什么代价?雨泽期也与这有关?”

随着时间流逝,旁边铜锅中间的炭火烧得更旺,一块块堆叠,像是无瑕的赤色琉璃,羊汤滚烫,几乎从边缘涌出。

旁边的冰盘融化,只?剩下几块碎冰在碟中摇晃。

宁清歌声音有点干哑,道:“若是殿下早些治疗,可?能?还不需要如此,可?是殿下硬生生拖了几年,信香实在微弱,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我暗中用徐大夫给?的法子试过几次,殿下却毫无反应。”

“于是,只?能?用药。”

“什么药?”盛拾月身体不禁倾斜,定定盯着宁清歌。

“一副能?让信香更浓,相当于雨择期的药。”

听到?此处,盛拾月心中已?明了大半。

若将腺体比作一汪泉眼,那信香就是其中的甘泉,如徐徐取之,自?然取之不尽,可?宁清歌此举,却是一下子将泉水舀尽,又逼着它吐出更多的量,长此以往,自?然枯竭,更别说雨泽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