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11 / 33)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越平静,宁清歌反倒越慌张,拽紧她衣袖,急忙道:“殿下、不是这样的殿下。”

铜锅里的羊汤冒出,落在铜壁上,还没有来得及滚落,就先?发出嘶拉嘶拉的声音,转眼就只?剩下干涸的白色痕迹。

盛拾月的衣袍被?揪皱,悬在脖颈的项圈摇晃,映着烛火,反着五彩的光亮。

她没有放下手,依旧紧紧蒙住,不愿意放开,将此刻的脆弱摆在明面,所以用这种幼稚的方式隐藏。

“你觉得你在为我打算,百般算计,步步为营,却不知?我也在让你,仍由你欺瞒,让你摆布。”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殿下,”宁清歌有些无措,平日里的冷静理智都抛开,在惯用的方式无用后,她甚至不知?该怎么哄。

盛拾月突然抬起头,定定看着对方,一字一顿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仗着我的忍让,一次次欺骗。”

这是她们?互相表明心意之后,第一次的争吵,或许都不可?以叫作争吵,毕竟所谓的争吵,都是两个人在大吼大叫,恨不得处处压制住对方,而宁清歌、盛拾月两人,一个温声央求,一个语气?平静,只?是语速比往日都稍快些,好像是一对普通朋友在商量事情。

“宁清歌,你很过分。”

泛蓝的眼眸晃动,似有水雾凝聚,又固执地不肯往下落,盛拾月抿紧嘴角,像只?受尽委屈的猫。

她又一次重?复,多了些哭腔:“宁清歌你有点过分。”

“对不起小九、对不起,”宁清歌既不安又慌张,抬手捧着盛拾月的脸,额头与之相抵,反复强调:“是我的过错,是我不好。”

“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

她字字诚恳,充满悔恨。

可?盛拾月却不为所动,只?道:“宁清歌你不能?既要又要。”

宁清歌一愣,骤然呆住。

房间里突然变得死寂,屋外?的声音的消失了,甚至可?以听见雪粒又掉落在瓦片的声音,铜锅里的羊汤见了底,只?剩下一片狰狞的白迹。

屋子里头依旧暖洋洋,炭盆烧得正旺,让人口干舌燥,脖颈、掌心都冒出细汗。

“小九……”宁清歌扯了扯唇。

盛拾月平静的有些让人害怕,没有半点犹豫纠结,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只?是随口一提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想将我推上那个位置,也一直为此谋划,我早就察觉,但?并不抵触。”

盛拾月停顿了下,后倾拉远两人的距离,偏身拿起茶水,抿了一口后,才慢吞吞道:“幼儿被?拐一案,我知?自?己的无能?,小姨失踪、你被?冤入狱,我明了权利有多重?要,所以我不拦着你。”

茶水苦涩,平日喜甜的盛拾月最?是厌弃它,哪怕侍人端上来,她都要推得老远,可?如今却自?顾自?拿起。

“我没有你懂权谋、也不大熟悉如今的朝廷,所以不曾指手画脚、逞能?作乱,索性完全听你的,你让我好好念书,不参与六皇姐、八皇女的争斗,我便装得乖巧。”

一直隐而不说的事情就这样掀到?明面,突然就开始坦白,这话语转换得太快,让人不知?如何回应,宁清歌只?能?沉默。

盛拾月眼帘半垂,继续道:“可?是你不能?既想事事护着我,又将我往上推,如稚儿一般的懵懂无知?,浑浑噩噩地被?推上那个位置。”

“细数历朝历代,可?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是这样被?人护上去的。”

不消对方说,宁清歌自?个也清楚,只?是她并不想面对,一味想着下一次、再一次,希望盛拾月长大,又百般护着她,生怕她承受不住。

她的脊背如同盛拾月一般弯曲下来,手往后,杵在椅子边缘,以此支撑着自?己不往下倒。

盛拾月停顿了下,又说:“这一次你能?主动告诉我,我很高兴。”

她眼尾的水雾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