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往日?不大信这些,但?在听闻阿娘往事后,总觉心中怅然,只能借此寻求虚无缥缈的?安慰。
纸页掀过,又是一页。
不知过了多久,盛拾月放下毛笔,甩了甩酸痛的?手,轻轻松了口气。
她听见外头有说话声,却并未太过在意,只将藏于桌下的?铁盆取出,再用火折子点燃之前的?宣纸,将抄写的?经文全部烧去。
燃起?的?火光照亮少?女的?眼眸,那是同她阿娘一般清澈干净的?泛蓝眼眸。
再过片刻,她将一切处理干净后,才掀帘走出。
屋外的?说话声随之暂停。
盛拾月见到来人,先是一愣,而后加快步伐走过去,喊道:“宁望舒。”
宁清歌抬手牵住她的?手,引着盛拾月坐在她的?旁边。
她同盛拾月一样?穿得随意,披了件白?底的?交领宽袍,发丝用木簪半束,略微苍白?的?面?容带着倦意,在看向盛拾月时,平添几分?温柔。
她轻声喊道:“殿下。”
她声音还有些暗哑,是昨夜过分?闹腾后的?代价。
盛拾月眼神飘忽一瞬,有些心虚的?不自?在,被牵着的?手却诚实,直接挤入对方指间,与之十指紧扣,便?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宁清歌声音更柔,道:“殿下不在,总睡得不大安宁。”
她这话说的?直白?,完全忽略了对面?的?静幽道长。
盛拾月面?皮薄,警告似的?捏了捏她指尖,只说了句:“我下午就无事了。”
意思是,她下午就可以陪宁清歌睡觉了。
宁清歌笑?着点头,在盛拾月面?前,她唇角的?弧度鲜少?落下。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后,盛拾月才抬头看向对面?。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静幽道长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即便?扯着袖子抹去,也格外明显。
“这是……”盛拾月诧异。
从静幽道长口中得知,宁清歌出宫之后,便?几次上山,询问当年的?事,但?许是心中有怨,得知全部往事后,她就很少?再来长生观。
可由此也知,两人早已见过面?,怎会?没?有原因就落泪。
不等静幽道长解释,宁清歌就先开口道:“道长方才提及往事,不免伤怀。”
静幽道长配合地点了点头。
盛拾月看出些许怪异,却不曾细问,微微侧身靠向宁清歌,就道:“你们继续说吧。”
话毕,她端起?宁清歌面?前的?茶杯,没?有半点迟疑就低头,浅抿了一口,润了下方才念得干哑的?嗓子。
宁清歌总是体贴,盛拾月刚放下茶杯,这人就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嘴角。
盛拾月仰头配合,像发生过许多次一般,没?有半点生涩。
帕子放下,宁清歌温声开口:“听道长说,殿下这几日?都在抄念经文?”
盛拾月点了点头,并道:“打?算抄念七日?,以示虔诚。”
宁清歌若有所思,而后才道:“也好,这几日?殿下还是留在长生观中,以免来回奔波劳累。”
盛拾月还以为宁清歌会?着急让她下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那人低声解释:“汴京这几日?乱的?很。”
“哦?”
“朝外屈家一案牵扯颇多,北镇抚司这段时间都在四处查案寻人,朝内六殿下为求娶淮南王孙女,几次上奏,而八殿下在失去屈家这个助力后,心中不安,也在四处寻求姻亲。”
她不曾瞒着盛拾月,只是将其中过分?残忍之事进行遮掩。
盛拾月思索片刻,便?道:“六皇姐、八皇姐年纪颇大,即便?母皇暂时不想赐婚,也无法寻到合适理由将此事压下,恐怕过不了几日?就会?松口。”
“是,”宁清歌答应一声,又一次劝道:“所以殿下可在长生观多待几日?。”
盛拾月却摇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