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眼底青紫,衣衫凌乱得不成样子,不断哭嚎道:“阿娘救我,阿娘!救我啊阿娘!””八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她想挣脱扑向盛凌云,却被身后两人死死按住。
身后屈夏、屈夫人等一系屈家人跟随,想来是知?晓无法再逃避下去?,索性跟随而?出。
“屈立,给八殿下抬个椅子来,再让下人沏些茶水,”她声音一顿,又补充道:“就用我珍藏数年的黄山毛峰。”
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单是这份定性就足以让人侧目,亲生女儿还在前头哭嚎,她却在说着黄山毛峰。
人方落座,就瞧见?屈钰被押着跪在宁清歌面前,往日心高气傲的人,在将死之前,也没任何自尊,不是跪宁清歌,便是在向阿娘、八殿下喊救命。
可?身后人不曾给她丝毫回应,身前人……
如墨玉的眼眸不曾掀起半点波澜,矜雅面容依旧凉薄疏离,没有因对面人的哀求而?动摇一分,风将她的绯色衣尾吹得猎猎作响,四爪飞鱼绣纹横眉怒瞪,似要从布料中破出,恶狠狠扑向前头。
——啪!
惊堂木被敲在桌面,发出震响。
她凛声喝道:“罪人屈钰因嫉心,在夏苗猎场之中,领人谋害大梁新晋武状元,已在三日前,大殿之中,陛下与文武百官面前,伏首认罪。”
“按大梁律法,当?施以斩首之刑!”
——啪!
惊堂木再敲,震得人心胆颤,那?么大片地方,竟无半点异响传出。
“斩!”
屈钰猛的抬起头,又惊又恐,哭喊道:“阿娘!娘亲!”
此时人群中跑出一人,一下子跪在宁清歌面前,磕头就喊:“感谢宁大人,为千帆主持公道,惩戒恶人!”
众人哗然间,那?屈钰已被压在虎头铡上。
太祖皇帝打?造着虎头、龙头两铡时,曾下令龙头铡斩皇亲国戚、四品以上贪官污吏,虎头铡斩四品以下、土豪劣绅、恶霸无赖。
这屈钰虽是太尉之女,但其?本身只不过?是个八品典仪,所?以只能被压在着虎头铡上。
而?耐人寻味的是,宁清歌并?未让人只取一铡,反倒一齐放在屈府前。
“阿娘!娘!”
“八殿下救我!”
屈钰还在哭喊,曾经的天之骄女,如今却落到如此不堪的狼狈模样。
她不甘心,也想不明白。
不过?就是一个平民武状元罢了,她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她再狠厉些,直接就将钟千帆就地斩杀掩埋,或者她一开始就多派些人手到处搜查,又或是她不被盛拾月吓退,立即率人搜查她们的营地,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悔恨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余光瞥向那?边的宁清歌。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盛拾月,可?这不只是她一人的主意,明明是、明明是八殿下记恨盛拾月夺妻之仇,驱使她和盛拾月作对,凭什么她可?以好端端坐在那?儿喝茶,自己却……
只听?见?一声“行刑”!
站在旁边的人左手握住刀靶,右手按定刀背,听?到声音,浑身力气调动而?起。
屈钰登时大喊一声:“阿娘!”
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声音断去?,血水飙出,人头滚落在地。
坐在木椅上的屈夏眼睛一闭,手中茶杯颤抖一瞬,将里?头茶叶撞得摇晃。
她身后的夫人面色煞白,直接翻眼晕过?去?。
周围寂静无声,百姓瞪大了眼,表情各异,很是复杂。
跪在原地的钟千帆身躯僵硬一瞬,却没有回头,重重往地上一磕,腰腹间未愈合的伤口被用力扯到,发出阵阵疼痛,可?她却没有理会。
宁清歌没有再扯出圣上英明的那?一套,只缓缓说出三字:“起来吧。”
红日更烈,浓云散去?的天空澄澈蔚蓝,日光肆意下澈,将天地万物照亮,地上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