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他看见带着白色手套的尖爪,强硬地按住了那枚白卵。
“壳比我想象中的要硬啊,手动居然钻不开。”
学者手指轻扣,摁下装置的开关。
“嗡————”
机械带着针尖旋转,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响起,一点点逼近了卵壳里的生灵!
呜哇!哇!
“!!!”
孩童的声音在丑角耳中惊叫!
来不及思考,白袍扬起,皮耶罗直冲上前,一把拍上博士的手。
“嗡砰!”
钻孔器应声飞出,零件崩落,滑落在地,换了一室寂静。
“?”
这是第几次被打断了?
医用手套不满地张合了几下,多托雷脸色渐渐阴沉,几乎难以掩饰凶恶的本性。
“皮耶罗,你什么意思?”
出尔反尔?
“多托雷。”
高大的中年人直起了身子,深色的大手将持明卵笼罩。
黑肤与白壳泾渭分明,凡人与龙尊本不应识。
狼藉灰烬中,丑角捡拾羊羔的残骸。
“你不可伤他。”
迟来的深情。
*
说来奇怪,承认了自己是凶手后,愚人的脑子反而清醒了不少。
丑角看着面前的恶医,悔与恨交杂成钢,刺向学者的伪装:
“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多托雷。”
中年人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审视的目光头一次落在并肩的同伴身上。
“!”
面对统括官的质疑,条件反射地,十几年如一日地,愤怒被强行压下,博士的嘴角扬起虚伪的轻笑。
“怎么会”
“够了!”
但铁一般的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皮耶罗无法再包容自己年轻的同僚。
降临者九沃龙尊、降临者红龙、须弥、五百年前。
一切已昭然若揭。
第 109 章
愧疚的堤坝裂开了, 残余的人性被冲得发痛。
澄如明镜的冰之殿堂下,最初的愚者向女皇低头陈罪。
比雪更雪的白卵卧在皮耶罗的手里,鳞片的温度比冰更冰。
“慈悲威严的女皇啊, 我有罪。”
十字瞳带着悲哀,低低地垂落在地, 形同哀悼:
女皇大人啊,我有罪。
我亲耳听见了替罪的阴谋, 将可能的祸患移在贤者的身上,尸体沉默。
权杖握在手中, 冰神的眼瞳平静无情。
“说下去, 皮耶罗。”
我亲眼目睹了博士的罪行, 将义人的尊荣碾在至毒的酒中, 不做拦阻。
权杖轻笃在地,冰神的眉头微微皱起。
“说下去,皮耶罗。”
我亲手杀死了至冬的军士, 将他们的尸骨洒在异乡的土地,再难归乡。
权杖瞬间捏紧, 冰神的面容严厉冷冽。
“义人为何?阴谋为何?你杀死至冬的子民, 又为何?”
但那头只是更谦卑地垂下。
女皇啊,我的罪尚未陈清。
我傲慢, 眼目不曾落在凡人脸上。
虚空终端与调查报告一同奉给神明, 五百年的帮助,智慧止步不前的困境,囚禁神明的计划,割裂难分的两派皆结成混沌。
人类竟会向英雄举刀。
我懒惰, 没有继续进行我的探查。
两枚极为相似的龙鳞藏在他的袖中,其中之一, 曾随着五百年前的凡人一同埋葬,而另一个,由异端亲手拍在他的胸膛上。
红龙的身份由此显露。
我贪婪,视为己利伤害他人无罪。
他曾亲眼看着酒水由透明变得深蓝,毒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