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的镇子里上上下下,很快就分不清那些风格相似的小房子中哪个是哪个了。
沉玉谷的台阶,太多了。
天气炎热,树下有乘凉的老妇人,手里编着竹筐,眼里却看着衣着整洁,容貌不凡的水龙绕着小镇不知道走了几圈。
她沉思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了开口招呼那四处游荡的男子:
“小伙子,你在这里逛什么啊。”
那维莱特停下了脚步,礼貌地向她点点头:
“女士,我是医馆的人,来这里找一位小患者的家属。”
老妇人眼睛一眯,立刻不假思索地反问:
“可是一个黑瘦黑瘦的小孩,脑子里中了邪,长了肉?”
“是的,女士,你知道他的家人们在哪吗?”
“所有人都知道”
老妇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安静地给他指了路,也留下了奇怪的忠告。
“小伙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冲动,到底是别人的家事”
那维莱特听不到,只是礼貌地道谢,顺着指引去了。
在路的尽头,只有一个农人在扛着锄头耕种,水龙能看出,那男人的体魄虽然比患儿的要健康很多,但面相是相似的。
这就是那孩子的父亲?
“先生。”那维莱特先发制人,挡住那健壮男人的去路。
“你的孩子痊愈了。”
水龙王看着他,希望在他面上能寻得一点喜悦。
但回复他的只有男人眼里的惊恐,和虚张声势的大叫声。
“你、你不会是医馆的人吧!我可告诉你!我没钱!”
反应过于激烈,以至于让那维莱特立刻发现那淡淡的违和感是从哪里来了。
摩拉,当比自己孩子的性命更为重要吗?
无法理解。
“医生不收你摩拉。”
“真的假的!我不信!你一定是要把孩子扣在手里,然后想方设法来讹我!”
污蔑。
这是在玷污荆芥与各位的付出。
而且明明是你先把自己的孩子留下的!
但是事情还没有办完,那维莱特,你不能把他搞砸。
水龙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轻轻念出那纸上的最后一句。
“快把孩子领回家去。”
以及心中的第一句。
“他很想念他的妈妈。”
孩童想见他的母亲,这你也要拦阻吗!先生!
“”
所以质疑都被打回,农人无话可说,只是拄着锄头沉默。
他拧着眉,古铜色的皮肤下有青筋抽动,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目光坦荡地看向那维莱特。
“先生,你看着是个体面人,恐怕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直接和你说吧。”
“我家有了儿子了。”
“?”
水龙眨了眨他的竖瞳,搞不清楚话题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你是想让我说恭喜吗。”
“唉,你果然不明白,我还得和你说清楚”
农人苦恼地挠了挠头,面上却露出极冷漠的神情来。
他极认真的,一字一顿地看向水龙。
“我既有了可以帮忙耕种的儿子,就不需要再养一个病怏怏的小丫头了。”
“你们把她扔掉吧,扔到哪里都行,别让我再看见她。”
什么?
水龙的竖瞳微微瞪大,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好像听不懂人话了。
他茫然地重复着,仿佛鹦鹉学舌。
“病怏怏的小丫头,扔掉?”
“那孩子,是个姑娘?”
孩子穿着病服,剃着光头,身体黑瘦,难怪涉世未深的水龙没认出来!
但是对性别的吃惊只是一瞬间,毕竟,现在最让那维莱特不解的,只是农人那冷漠又无情的话语!
“是啊,那个小病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