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烈烈如红旗。
若陀被拉开后,一直呆愣地看着重伤的青年, 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尝得到嘴里那股浓郁的腥气, 霸道地占据着他的食道,延伸到胃部。
他看得出来泽苛肩颈处有巨大的齿痕, 颜色浅淡的液体从那里渗出, 淅淅沥沥地沾满衣裳。
他感受得到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饱足感。
若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若陀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若陀知道发生了什么。
“呕————!!”
群山之巅,灼日之下,一个男子捏着喉咙跪在地上,开始了剧烈的干呕。
绒毛洁白无瑕的麒麟急切地跃过峡关, 一个踉跄跌进平原。
今日负责巡逻的仙人们认出她来,松了蓄势待发的弩机。
“甘雨!我险些射伤了你!”削月怒气冲冲地上前, 却被瑞兽的狼狈的姿态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你师父呢?”理水伸出翅膀,扶起了摔脏绒毛的麒麟。
包在瑞兽眼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簌簌落下,她悲鸣一声,勉强在熟悉的长辈耳边吐露出几个字。
泽苛龙尊伤重近死,请速救援!
仙鹿震惊地看着甘雨:“?!!怎么可能!那青墟魔神不是已经平定了吗?”
但是甘雨又不可能说谎!
“我、我先去禀、禀告帝君。”黑红色的鹤僵硬地伸张双翅,急急地飞走了。
理水飞得极快,不出一会就变成了消失在天际的黑点,随后,有炫目金光从地上升起,直冲向灵矩关。
摩拉克斯去了。
地上的削月微微放松一下心神。
有帝君在,龙尊应当会无事吧?
金光如太阳从地上升起的时间里,泽苛涣散着蓝瞳,艰难地呼吸着。
吸进去的空气从缺损的气管里漏出,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像一台破败的乐器,被吹出呼噜呼噜的断续风声。
不好听。
好痛啊,原来呼吸也会变得这么痛苦吗。
留云一直用手牢牢捂住他脖子上的破口,希望他能呼吸得顺畅些。
“若陀、魈他体温太凉了,我们得把他抬到太阳底下”
“不行。”若陀的赤瞳放空,显出一种在极度恐慌中的麻木。
“他的脊椎断了,动不了了。”
泽苛要死了。
一般来说,当有人比你更害怕的时候,你就不太害怕了。
泽苛现在就陷入了这种诡异的状态。
虽然浑身都很疼,但看着恢复了正常的若陀,他陷入了奇异的平静中。
泽苛看着面前惊恐的三人,想安慰他们自己无事。
我还会蜕生呢,脸色别这么难看啊
唉,想起来了,原来你们不知道蜕生这件事啊。
这就不奇怪了。
他嗫嚅了几下,无奈地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想抬起龙尾示意,也感觉不到尾巴的位置
下手还挺狠。
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龙尊只能对少年拧出了个略显僵硬的微笑,以做安抚。
但魈却颤抖着手擦去了他挂在脸上的血沫。
“泽苛,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会有救援来了!”
竟是完全忽略了龙尊脸上这个难得一见的微笑。
持明心里清楚,就算是救援来了也没什么用了。
他的本能正在呼唤着他进入蜕生状态。
只是他还不想这么离开,因为泽苛不清楚蜕生后他还会不会保存此世的记忆。
我还会记得你们吗?朋友们?
温柔的金瞳,欢乐的笑声,金黄的麦地会一一从我的灵魂里散去吗
虽然有不可忽视的黑暗记忆夹杂其中,但是
真的不想忘记你们啊。
青年